倒是险些骗过了自己的眼。细看下,才是发现肩头的一大片已经完全的湿润了透彻而紧紧的贴在肌肤上。“你受伤了?流了好多的血,谁伤的你?”
“我没事。”玡提手一甩,拉开了彼此之间的距离。
手里的蓦然一空,她知道他是疼了。
然而,心头还是禁不住的一阵小难受:世上最远的距离不是天涯海角。而是分明的近在咫尺,而他却总想着逃离。“你总是这样,竖起了一个堡垒将所有人给拒之千里之外。哦,不对,应该说你在意的唯有她而已。哼哼,莫名其妙的消失,却带了一身的伤回来,能够让你那么的在乎的,又是因为他对吧?”
“不用你管。”
“你做什么都随着你,只是这伤,我会替你找个太医来。”
“不用。”
“那怎么能够行?你有照过镜子,看你如今憔悴的模样吗?”
“我知道自己的身子,治或者不治都是一样。”咣当,一声巨响,万字格栅门扉化作看不穿的界限,将彼此隔绝两行。“我累了,想要休息。”
“玡,明知为了你好为何你总是不肯听?”
“玡,你出来呀,我只是担心你的伤势。”
“我不会问,什么都不问。”她在妥协,她在商量,她甚至是在哀求。
然而那紧闭的门扉似铜墙铁壁,它该是铁石心肠的,任凭听的哭腔亦不肯松开哪怕一分的缝隙。“我答应过你的不会变,无论你做什么都可以,绝对不会干涉的。”
“你听见了吗?你何苦这样委屈自己,知道你的心里苦,然而也不用跟身体较劲。”
“玡,你说句话呀。”
“不要不理我好吗?我没有任何的非分之想的,我只是担心你。”
“那么多的血,不治会出事的。”
“玡,求你!”
“开开门,把门打开好不好?”
“我只是希望,看你平安。哪怕只是一眼,一眼就好。”
“天色不早了,明天还得早朝,你回去吧。被人看到,又得闲话。”
就在她几乎要绝望的时候,里间迟缓的飘出了一句。
他说话了,他终于是理自己了。明向虞菲匆忙的仰起皓首,跟打了鸡血似的精神。“我才不管他们说什么。”
“可是我怕,我欠你的已经足够的多。你不要再这样,让我都不知该如何去见你。你知道的,你要的我给不了。”
给不了?
他这算是拒绝吗?
虽然已经听了无数次,只是这样的话语,灌入耳中还是刺痛的呢。她抿了抿唇,强撑着不让眼泪流下来。“我什么都不要,只求你好好的。”
“你……走吧。”
“你就这么的狠心,即便这样亦不许我靠近?”走?
费了诸多的唾沫,在他的面前难不成倒是无用功?
这,便是他下的决定吗?
寂静,良久。
没有人回复的对话,总是觉得尴尬。“又不说话了是吗?”
“对了,这好像正是你的性子。疏离,淡漠,恍若一座冰山一样。”
“你不要我管,那我就不管。你要一个人独占着那痛苦,那就一个人在暗处****伤口吧。”
“玡,你就可悲的呆着吧。”
红芒起舞,渐远。“谁要管你!”
翌天,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打在了琉璃瓦上,散作金光无数。
早早的开了门扉,换了身干净的衣衫,没有意外的,还是他一贯的中意的紫。多年如一天,正如一头银丝,不沾染哪怕一分的纤杂。张开双臂,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风儿携着植物的芬芳拂在面上,裹着微微的凉,激的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居于高处的视野很好,可以清楚的瞟见诺大的汉白玉广场,其后的长廊蜿蜒,勾勒出复杂而奢华的宫殿座座。屋檐围墙上偶尔可见几簇绿意,那是属于御花园的精彩在呼唤着自己前去欣赏。
林林三三,三三两两的穿着整齐的官服的大人们仿佛归来的蚂蚁,正冲着这边陆续的走来。“嗯,拉下了十天是得忙活了。”
向前几步,脚下忽而的一阵咣当坐响,似踢到了什么。
忙停下步履,定睛一看,是四五个小白瓷瓶子散罗。止血散,田七,香墨,金疮等等,还特地的贴了小纸条唯恐弄混。玡先是一愣,尔后便是苦涩的摇着头,“你这是何苦,对我越好,越让我觉得惶恐。你是那么的聪明的人,明知不可能的事情却是要执着的去做,你要如何?你又要我如何?”
“唉,真是拿你没办法。”弯腰,大手一揽,藏入了怀中,尔后便是转身进了殿。
他没有看见的是,不远处的院墙边一簇盆景之后,藏着一抹红衣一直望着这边。
眼见得他的动作,便是珂珂的笑,像个孩子似的跑了开去……
不知名的小巷,仿佛古镇上早已经被人遗忘的角罗,透着说不出的清凉。
“这一回,你不用去。”
“很危险,你一个人应付不来。”
“我知道此行是为了什么,要去什么地方,肩上还担待着使命,在这之前我不会让自己的性命丢掉。”
“可是。”
“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情,不想任何人插手。哪怕是你,也不行。”
“路线已经指给你看,在这期间,属下会尽力的吸引人的注意。”
“好。”
大地该是乏了,披上一层墨色的厚重埋去大半的颜色。皓月躲在了乌云的后头,只肯露出小小的一弦月牙,悬在看不见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