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着秦暖伸出了罪恶的魔掌的时候,这种惊恐尤为的剧烈,简直是上升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地步。秦暖没有动,她不敢动。她总是错觉,只消稍稍的一个差错,自己便会生生的摔了下去,粉身碎骨!
嘎吱,嘎吱,
古怪的异响不知道从何处传来,像是上了岁月的老式的木质楼梯,不堪承受来人的重量而发出了尖锐而绝望的呐喊。难听,刺耳,在这样子的一片暗淡里恍若一把尖锐的刀子,直直的扎向了你的心口。
大地骤然的震颤,几乎要站不稳的感觉。
秦暖的头皮一阵阵的发麻,体温被莫名的力量给瞬间的冻僵。她毫不怀疑,若是此刻有一面镜子的话,自己的面孔一定比传说中的女鬼还要来的逼真可怖。
怎么回事?
出什么情况了?
是那暗处当真的藏了什么,出于对这群擅入者的愤怒,而用那惊世骇俗的力量摇晃起了整个世界。是无边无际的暗,终于决定在这样的一个或许于它有着特殊的意义的时刻,向着卑微的足下一线发动了总攻?天是要塌了吗,地是要败了吗?这一片墨如海浪一样的奔涌,莫非是要将自己一群人给吞了去?
不,不要,救命!我不要死!
忽而,丝丝缕缕的异物摔在自己的头上,好死不死的顺着衣领子滑进了后背。后背脊椎是对入侵最为敏感的地带之一,瞬间纠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是什么?什么东西,不要靠近我!
“啊,不要!”秦暖忍不住的,没骨气的尖叫了声。
“鬼叫什么,快走。”身后一人愤愤,凶神恶煞的推了她一把。
暖踉跄了几步,本就狭窄的道路在此刻看去越发的紧蹙,简直不是人可以走的。重心一个不稳,整个人便是冲着一边倾斜。视线极端的靠近深渊,几乎要跟足下呈现一个水平面是一种极致的体验。那幽幽的墨恍若一张大口,只属于最为凶悍可怖的猛兽的血彭大口。正守株待兔似的张着,秦暖总感觉它马上要把自己给吞了去,一口吞下连骨头渣滓都不剩下一点的那种。
死了,完了,要摔下去了!
忽而后背一紧,千钧一发的时刻他被一只大手像老鹰拎小鸡那样的轻松的提了起来。“真是没用,就这还称是大长老的弟子呢,丢人。站好,快些向前走,你以为吾等乐意在此陪你耗着?”
“额,谁让你们乱推,这里多危险那。”站定,似脑子被人敲了一棍子似的后遗症尤在整个人一阵头重脚轻的发晕。心跳像疯了一样,敲打着快节奏的雨点鼓。
好险,差点倒是丧了性命。
震动,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已经是停了下来。秦暖这才敢抽空打量,一个一人多高的方形门洞来的蹊跷,连贯着足下的一线倒是好像别有洞天。隐约可见其间透出来些许摇曳的火光,该是还没有走到头。头顶,是一扇厚厚的石门,当从其下方过的时候才是发现,其竟是逾越了半丈有余的厚度。窸窸窣窣的尘埃,正簌簌的跌下。
心中霎时了然,想是方才进了脖子的便是这吧。可笑,自己当真是胆小鬼一个,不过区区的机关而已,倒是惹得自己怕的跟世界末天来似的,失败,失败,太过的失败了。
师傅,千万不要说你教过我,我怕把你的脸给一起丢了。
再进去倒是简单了些,空间却也不大,左右是厚重的栅栏像是囚笼的样子。借助摆在正中燃烧的正是旺盛的一只大火盆子依稀可见,被分隔成了左右各自一间。熊熊的烈焰携着热浪灼的面孔有些微微发烫,看去要将靠近的一切给焚烧的干净的逼人。然而到底是敌不过无尽的暗的包裹,微昏的光线只干蜷缩在当中过道而已,至于再深一切却是看不清。
这是哪儿?
人间还是已经到了关押罪大恶极的囚徒的地狱?
为何看去,倒是那般的诡异。分明的燃着火,然而除却了面上发烫,身子倒是矛盾的泛着凉气。这里,像是冰窖一样的森冷的让你忍不住的只想环住自己的双臂,好汲取一点卑微的温暖。
“进去。”
“哎哟。”
“你们怎么……喂,你们要去哪儿?回来。”
“这是哪儿,汝等要把我怎么样?”
咣当,
一声干脆,沉重的锁链只是响了一声便如一滩死水,再也泛不起任何的波澜。
秦暖叫着,喊着,她突然的不想被丢在这儿。哪怕是囚禁,至少给自己一点讯息,让自己知道自己在哪儿,让自己知道自己的前途是如何。然而此处,只让她觉得茫然,恍若被丢弃在了一个陌生的怎么也找不到回去的路的车站。
哪怕人来人往,哪怕人山人海,却寻不到一丝属于记忆里的熟悉,自己,被抛弃了!被遗忘了!就像是大雁飞过的天空,流水洗过的云彩,风儿曾经触及的树梢,只许一次的单程票,从不给自己回头的机会。
然而她点的声嘶力竭无人理会,石门嘎吱嘎吱的作响过后,连最后的一串脚步声也丢了去。
“喂,你们……”秦暖的右手从栅栏里整条的探出来,迫切的希望用她所能够想到的一切的办法,去吸引什么人的注意力。一向的只在电视里看过的场面,被关押在监牢里的囚徒,曾经她只觉得那些人无聊的、天真的可笑,既是抓了她的人,又如何会理会她的不甘的呼唤?
只是不想,如今倒是亲身的体会。而自己,或许比以往自己看到的任何一枚都要来的激动。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