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滔滔,汹涌的波澜撞击着河岸,带来充沛的水汽。
一眼平川的河面很是宽阔,带着浑浊的泥浆,仿佛山洪爆发似的着正是凶猛的季节。好湍急的河流,好恢宏的河流,这样子的水面一定能够把自己的船舶给推的远远的,遥远的谁也找不到。
近了,近了,终于到了船的边上,只要上了船舶,她便是可以逃离了。沿江而走,再也不用担心身后锲而不舍的豺狼。
向虞菲反倒突然的丧了几分兴致,只是应付似的答应了句。
她不知道自己是揣着什么心思,只是当一个自己一向的苦苦追寻的人,终于放下了全部的身段来寻找自己的时候。自己反倒是要掉头就跑,离他离的远远的。不得不说,这可不是一件让人赏心悦目的事情。
她其实很清楚他来找自己的目的,不是为了天下,便是为了被自己搞的失踪的秦暖。只是,他的心里从来不会是装的自己。然而当他出现的时候,明向虞菲还是忍不住的多看上几眼。他的身上仿佛带着一股子的魔力,死死的锁着自己的眼睛怎么也挪不开。
他说的对,八个月了,自己已经有八个月没有见过他了。
而如今再度的消失的话,不知道下一次相见会是何期?
“该死,不可以走!我命令你,不许走!”玡看着他们靠近船舶,无比的靠近船舶,近的仿佛只要一提脚便是能够踏上船舶的时候,急的简直要上窜下跳。
边上,剩余的三人见他走神却是不依不饶。
以一个类似三角形的形状包围,从三个方向一齐的攻向了他。他们存在的目的便是拖延他的步履,在这主子即将逃脱的时候正是最为关键的一步,他们可不敢放弃了这最后的职责。
“听见了吗?你给我……”
“可恶,别碍事!”玡的耳朵微动,当然是不可能注意不到周身几人的动作的。他急了他当真的是急了,急的简直如恶魔似的要红了眼睛。
侧身,以双手为支撑,斜向的倒立,一腿曲折,顶着另外一条瞪直的长腿。自下而上的视线,遥遥的注视着旁人的靠近。尔后,喉咙里发出了一枚恍惚来自天外的嘹亮。“九幽雷神火腿……死吧!”
早已经失传的独门武功,那个只属于或许早已经被人遗忘的干净的国度的旧时主人的绝学,那个叫做风雅的盛极一时却又蓦然的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符号。
紫红色的妖异火焰,如附骨之疽一样攀上了他伸长的那条腿。天,他的腿上在着火,绝对的不属于寻常地方能够看的见的火焰的颜色,那一片诡异的火焰里,几条紫色的雷蛇穿梭。仿佛是汹涌的暴风雨天气里,那在头顶的云层里炫耀着它的威能的可怖,是上苍发怒了对这个世界的惩罚。逼人的热浪呲呲的漏电似的蔓延,让旁边的人无端端的觉得好像是一颗小太阳绽放。
耀眼,刺目,摄人,灼热,致命。
与之想比,周遭的一切忽然的就微不足道起来。
风声如断线的风筝,一头不知道栽到了哪里去消失不见;
河水依旧澎湃,然而诡异的是簌簌的涛声忽然的胆怯似的哑口;
分明的是白昼的天地,无端端的倒是显得昏暗起来。昏暗的让你几乎要看不见伸手五指以外可以触及的地方,所以它才好霸道的占据了所有的视线。
这个世界里仿佛只剩下了这一只燃烧着火焰的腿,只剩下了那耀眼的呲呲作响的火焰,好像它是一个绝对的天皇巨星,无论出现在了哪里,只要它一旦现身,缭绕周身的光彩便会将所有的一切给盖了下去。
唯有它,唯有它才是仅剩下的孤高,如同皇者似的高高的站在不胜寒的巅峰,安然的睥睨着向它怯怯的顶礼膜拜的芸芸众生,万千生灵。
哗啦,
火焰开始动作,环形的旋转了一圈。快速的运动使得它如同彗星一样带着长长的扫把尾,看去透着不可名状的灵动。
“挡我者死……噗!”
忽然,一口血箭划破天空,染了一眼的红。
玡的身躯骤然的在离地一丈多的半空悬停,淅淅沥沥的血水在他的身上绽放朵朵红梅。开的盛大,开的刺眼,开的动人心魄的惹眼。像是一副画,带着笔触难以描写的凄清,如同樱花凋零的时刻,孤单的伸向苍穹的仅仅剩下爪状的狰狞的树枝。
环形一圈向外泛起了涟漪,以极大度的姿态席卷,如他看起来的一样轻松的将三个本是想要动作的守卫给狠狠的掀翻到了四五丈外,摔的狼狈。
只是下一刻,前一刻还是神勇的不可一世的主儿,突然如被锯断的大树一样,碰的一声轰然的正面摔在地上,尘土飞扬。腿上的火焰如同来时的莫测,逝去也是让人完全的摸不着头脑。只是,他终于的是退却了那非人的可怖外衣。他好像很痛苦,翻滚着,拍打着,身子疯了似的大幅度的抽搐。双眸翻白,本就比常人白了几分的面孔已经彻底的丧了血色,肉眼可见的大幅度的扭曲,是肌肉因了过分的扩张而生出的痉挛,看去完完全全的丧了原本的好看的气质。银丝飞舞之下,那样的精致的面孔或许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狰狞,丝丝缕缕的随着性子的半遮在他的面上是他一向最不能够容忍的事情,粘着粒粒的尘土尤其的过分,将纯粹的洁白给胡乱涂鸦似的变了模样。
他在尖叫,他在哀号,他在呐喊,状若疯狂的样子使得他宛若一个刚从水里面捞出来的溺死者,却又是回光返照的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