猖希曾经是活跃于青州的黄巾贼。
当年黄巾动乱被各地义军剿平,张角兄弟相继被杀,许多渠帅和黄巾将也都死在官军手中。
侥幸活下来的,要么投效了朝廷,要么占山为王成为祸害一方的匪徒。
孙观、猖希等人先后宣誓向朝廷效忠。
虽然做了宣誓,可他们却没有投效地方官府,更没有投到汉室朝廷的怀抱,只不过是舍弃了黄巾的名号,堂而皇之的做起了官军。
臧霸、孙观与吕布交好,甚至一度有人认为他们已经投效了吕布。
而实际上,俩人过去与吕布的关系,说是同盟要比说是从属更恰当些。
猖希与他们性格不同。
从来考虑问题都是站在利益的角度上,他甚至为了得到更多的好处,两度与刘备合作。
上一回猖希联合刘备抗击曹操,后来又与刘备反目。
曹操当时忙于讨伐宛城张绣,没有把心思放在青州,才给了他持续壮大的机会。
目光短浅为人无义,注定猖希始终都带着黄巾贼的匪性。
主帅带着匪性,他召集的人马当然更像匪徒而不是纪律严明的大军。
猖希被杀,吕布提着人头在沙场上来回奔走。
两万猖希军抱头蹲在地上,兵器就摆在他们面前。
最近这些日子,臧霸和孙观连战连败,将士们士气一度低糜。
吕布来到,居然一战破敌。
曾经低糜的士气如今沸腾了。
满怀自豪感的将士们在俘虏中走来走去,把他们丢在地上的兵器捡起。
还有一些将士揪起俘虏,把他们从头到脚摸个遍。
确定他们没有私藏兵器,才给押到一旁让被检查过的人重新蹲好。
吕布和臧霸、孙观并骑立于沙场。
他们身后是一些正忙着掩埋尸体和救治伤患的士兵。
而身前不远,则是正在卸除俘虏武装的将士们。
战场上投降,意味着把性命交给了曾经的敌人。
俘虏的生死只在敌军主帅一念之间。
收缴的兵器堆成了小山。
其中有一部分是尖兵利刃,更多的则是十分粗糙的兵械。
那些兵械要么是锈迹斑斑,要么干脆就是用木棍削出尖刺,权当最简陋的长矛。
“人数倒是不少,兵械居然这么简陋。”看着堆积如山的兵器,吕布说道:“猖希倒还有着当年黄巾贼的性情。”
同样做过黄巾贼的孙观说道:“我和猖希相识多年,他当初就是这个模样,没想到过了这些年,还是性情不改。”
“所以你是将军,他始终只是个匪。”吕布冲他一笑。
“我算什么将军……”孙观有些尴尬的摇头。
吕布话锋一转:“猖希已经除掉,他麾下将士也成了俘虏,我和两位的正事该谈一谈了。”
单枪匹马杀进敌营,吕布的勇武彻底折服了臧霸和孙观。
他头一趟在敌军之中杀了个来回,俩人对他的身份已是深信不疑。
放眼天下,能单人独骑在敌军之中杀个来回的,除了吕布也没几个人能够做到。
何况还是个除了年纪不符,无论相貌还是体态,都与吕布别无二致的人!
“愿听从温候指派。”臧霸、孙观齐声应了。
领着俩人走到离战俘远些的地方,吕布跳下马背。
席地坐在软软的草地上,他招呼臧霸、孙观:“两位将军来这边坐。”
已经被吕布折服,臧霸、孙观对他更加崇敬。
俩人哪敢在吕布身旁坐下,臧霸回道:“温候坐,我俩站着就好。”
“又没外人,让你俩坐,只管坐就是。”吕布拍了拍地面。
相互看了一眼,俩人迟疑着在离吕布稍远的地方坐下。
吕布望着远处,悠悠的冒出一句:“夏天来了。”
不明白他为什么说这么一句,臧霸问道:“温候刚才说……”
“你们不觉得眼前的景色很美?”吕布打断了他。
把他们带到一旁,不谈正事,反倒说起了风景,臧霸和孙观都是一脸错愕。
没弄清楚他什么意思,臧霸和孙观也不敢追问,俩人很茫然的附和着。
“两位将军是不是很想问,我为什么和你们扯风景而不谈正事?”吕布把目光转向了他们。
俩人正是有这样的疑惑,只是不好问出口。
“我们领军征伐为了什么?”吕布站起来眺望远方,慷慨激昂的说道:“还不是为了这无限江山?还不是为了这奇美风光?江山万里几多娇,今世笑谈主沉浮。”
他猛然转过身,面朝两位将军:“我有心攻略天下,不知两位可愿与我一同成就大业?”
臧霸、孙观原本对汉室就没有所谓的忠诚。
带兵厮杀,无非是为自己挣得一片生存的地盘。
下邳之战以前,正因为听说吕布威猛,俩人才有心结交。
哪想到威猛如吕布,也被曹操围在下邳,打的头都抬不起来。
才对吕布感到绝望,又被猖希追的如同丧家之犬,他们正打算另外找出路,没想到吕布居然来了。
他不仅来了,还颠覆了俩人的认知。
臧霸和孙观从没想到,这个世上居然真有人能够从中年回归到少年。
俩人很清楚吕布勇冠天下。
可他们从没敢想过,仅凭一人之力,他居然能在敌军之中杀个来回,而且还是毫发无伤。
因下邳之战而对吕布产生的失望在这一次的战斗中被扫了个干净,吕布提出与他们一同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