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勋下令淮南军后撤。
大军前阵变后阵,朝来时的方向撤走。
吕布并没率军追赶。
赵云来到他面前,吕布问了句:“子龙和陈叔至交手多少回合?”
“少说也打了四五百合。”赵云回道:“陈叔至还真是个有本事的,先前是我轻视了他。要不是温侯带兵来到,我被他拖住,敌军一旦发起进攻后果不堪设想。”
“连子龙都说他是个有本事的,可见确实能耐不小。”旁边的张辽说道:“在这里遇见他,我们还得小心才是。”
“在这里遇见他,我倒觉得是个机会。”吕布坦然一笑:“徐州一战,我手下将军叛的叛、死的死,能用的已没有几个人。要是能把陈叔至给拉拢到帐下,岂不是又多了个助力?”
和张辽彼此对视了一眼,赵云问道:“陈叔至武艺不俗,温侯打算怎么擒他。”
“下一场我来战他。”吕布没多解释。
赵云和陈到厮杀了四五百合不分胜负。
荀攸带着李典和徐晃回到帐篷。
他问李典:“赵子龙曾去迎接曼成,他的本事怎样,你应该很清楚。”
“赵子龙是个有本事的。”李典回道:“雷簿、陈兰企图劫夺我军物资,他只带了五百骑兵就把俩人击破。等我到的时候,他已经提着两颗人头回来。”
荀攸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徐晃却是一脸错愕。
“如果是公明,有没有把握斩杀俩人。”荀攸看向徐晃。
“斩杀俩人不难,难的是敌众我寡还能在乱军之中取上将首级。”徐晃回道:“而且一次取了两颗。”
“你们以为论本事,他和吕奉先谁更勇猛?”荀攸又问。
“当然是吕奉先。”李典想都没想:“雷簿、陈兰不过末流,斩杀他们不难。而吕奉先可是进了寿春,当着淮南大军的面把袁术给杀了。”
“陈叔至能和赵云厮杀四五百合不分胜负,可见此人本事不小。”荀攸说道:“吕奉先手下已有张辽、高顺,如今又多了个赵子龙。要是再让他得到陈叔至,将来再想节制可就难了。”
“我不明白,主公明知吕奉先不是真心投效,怎么还肯给他活路?”徐晃说道:“趁着他还没有强盛,不如把他给灭了。”
“主公岂能不知吕奉先不安于在人之下?”荀攸回道:“不过是想借他之手拿下淮南罢了。”
“拿下淮南之后,我们是不是……”李典试探着问道。
“到时再说。”荀攸没打算把话题进行下去,对俩人说道:“即便灭不了吕奉先,至少也不能眼看着他坐大。”
荀攸等人商议着背后抽吕布梯子,率军离开的张勋一路上脸色都是十分不好。
离开战场五六里,张勋下令驻扎。
将士们搭建起行军营帐,他令人把陈到请来。
陈到才来,张勋劈头就问:“陈将军难道不觉得该给我一个解释?”
“即使将军不问,我也是要给个解释。”陈到回道:“刚才将军也看到,我正和赵子龙厮杀,吕奉先已率军来到。要是将军早先下令全军出击,只怕我军早已深陷其中难以脱身。”
“你和赵子龙厮杀了足足四五百回合,其间有一个多时辰。”张勋皱眉:“我军人数远多于敌军,难道还不足以击破他们?”
陈到摇头:“敌军人数虽然不多,却战意升腾。两军厮杀,没有半天根本分不出胜负。吕奉先一旦来到,我们想走也不可能。”
经陈到解释,张勋再次冷静下来。
他皱着眉头,沉默片刻才问陈到:“陈将军认为接下来该怎么办?”
“稳住防线,与敌军长久对峙。”陈到回道:“淮南是我们的地盘,吕奉先虽然勇猛,可他毕竟在这里没有根基。我们不用拖延的太久,只要拖上一年半载,等到天气凉了,他不走也得走!”
张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陈到说的确实是有道理。
淮南是他们的地盘,吕布虽然占据了钟离,可他毕竟在这里没什么根基。
天气转凉,一来是冬衣运送困难,二来则是粮草难以筹措。
没有冬衣、没有粮草,入冬以后淮南军一旦展开进攻,吕布只能是步步退守,把他们赶回徐州并不是难事。
张勋担心的不是入冬以后,而是他们能不能撑到入冬。
毕竟此时还是夏天,在和吕布交手数次以后,张勋并不认为他们能熬过漫长的几个月。
虽然说服了张勋,陈到却有种很强烈的感觉。
张勋已经不再信任他,将来的战斗,只要他稍有疏忽,很可能就会落下口实。
告退之后,陈到独自走出军营。
距吕布四五里开外,站在军营外根本看不到敌方大军的踪影。
可张勋却知道,就在他眺望的方向,两万敌军正紧锣密鼓的筹备着进攻。
连赵云都不能轻易拿下,要是遇见吕布,别说胜算,他能全身而退已经是不容易。
淮南军驻扎下来,张勋特意安排了许多岗哨,提防吕布发起突然袭击。
吕布驻扎以后,带着张辽、赵云返回帅帐,也在讨论着怎样破敌。
“斥候刚才回报,说是张勋在五六里开外驻扎,大有与我军对峙的态势,你俩怎么看?”他问赵云和张辽。
张辽回道:“淮南毕竟是袁公路的根基,他虽然已经死了,可根基却在。一旦让敌军巩固防线,到了冬季我军怕是会冬衣和粮草输送困难,将士们即使不被冻死也会被活活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