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送粮车离开钟离,吕布让人传令给看护马匹的士兵,要求他们驱赶战马尽快追上粮队。
马匹比人走的快很多。
运粮队清晨出发,当天中午,十名士兵驱赶马匹追了上来。
两百多匹战马来到,运送粮草的民夫都很诧异。
有些心思活络的民夫犯着嘀咕,如果护送粮草的都是骑兵,为什么他们在城里不骑马,偏偏出城以后才把马匹送来?
他们的疑惑当然不可能得到解答。
也不会有人蠢到把质疑问出口。
军官牵着马来到吕布面前:“将军请上马……”
“我们还没离开淮南。”吕布打断他:“队伍仍由你带领,进了徐州再说。”
将士们纷纷上马,分成左右两队护着粮车继续前进。
与此同时钟离城。
往常每天早上会传出操练口号的军营异常宁静。
从军营外走过的人们,多半会下意识的向里张望两眼。
守大门的士兵也不在,整个营地都透着诡异。
直到日落时分,才有人把军营的异常现象禀报给县令。
县令带着一群人匆匆来到军营。
他没敢立刻闯进去,而是吩咐县尉:“你带两个人进去看看。”
黄夲率军驻扎在这里,不受地方节制。
论官阶,县令还比他低了好几个层次。
县令开了口,县尉不敢不去,招呼两个当地县兵硬着头皮走军营。
自从曹操上回讨伐袁术之后,黄夲就一直驻扎在钟离。
地方官员都知道他的脾气暴躁。
贸然闯入军营,万一被他逮个正着,还不知会惹多少麻烦……
县令不敢轻易进入军营却让他带人查看,县尉满心的不乐意又不敢说出口。
进入军营走了一圈,他们连一个鬼影也没看到。
军营里空荡荡的,好像所有的人都凭空消失了。
两个县兵正要去营房查看被县尉叫住:“乱闯营房,你们不想要命了?”
“可是县令要我们……”回头看着他,一个县兵不解的说道。
“他只是要我们进军营查看,又没让我们进营房。”县尉说道:“不要多事,跟我出去复命!”
两个县兵满头雾水没明白他的意思。
可他下了命令,又不敢不跟着。
走出军营,县尉回禀县令:“军营里一个人都没有,好像全都走了。”
“我只听说早上有支队伍运粮出城,可没听说大军开拔。”听说军营没人,县令松了口气,胆子也壮了:“跟我进去看看。”
带着一群人进入军营,县令发现这里果然是座空营。
“黄将军要是带兵出征,至少也会和我们打个招呼。”县令疑惑的嘀咕着:“难道就这样走了?”
“军粮都运出去了,应该不会假。”县尉凑上来说道:“要不我们回去吧,军中的事情也过问不了。”
“你负责地方军务,事先一点消息也没得到?”县令心里还是疑惑。
“我不过是个小小县尉,黄将军做事哪会告诉我。”县尉回了一句。
看了县尉一眼,总觉得放不下心的县令向众人吩咐:“四处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
人群四散走开。
几个胆大的直接走向房门紧闭的营房。
县令和县尉站在空地等着回禀。
突然,一间营房里传出“妈呀”一声怪叫。
两个人魂飞魄散的从营房里跌撞出来。
“怎么回事?”陡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县令连忙向那俩人喝问。
“都死了!都死了!”连滚带爬的来到县令面前,俩人瘫坐在地上惊魂未定的喊着。
“过去看看!”县令招呼了一声,带着县尉和几个跑回来的人冲进那间营房。
营房里并排躺着二三十具被人抹了脖子的尸体。
除了脖子上有道触目惊心的伤口,他们居然像是睡着了,每个人的表情都很安详。
“看看其他营房。”知道大事不妙,县令咆哮着。
没过多久,在军营里查看的人纷纷回到县令面前。
亲自查看主将营房的县尉也回来了。
“黄将军……”脸色蜡黄,县尉声音都在发颤:“死了……”
“快……快禀报陛下……”县令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军营被人连根拔起,将军也死于非命,他居然毫不知情。
袁术得到消息肯定暴怒不已,身为县令他是罪责难逃……
日落西山,天空铺满红彤彤的云霞。
护送粮队的陷阵营披着彩霞踏进徐州地界。
带队军官掉头来到吕布面前:“将军,已经进了徐州。”
“传令,所有人脱掉衣甲换上平民衣服。”吕布吩咐:“从现在开始,我亲自带队。”
“将军有令,所有人卸去衣甲,换上平民的衣服!”军官策马在队伍旁奔跑,扯着嗓门传达命令。
队伍停下,将士们纷纷脱掉衣甲丢在地上,换上他们潜入淮南时穿的平民服装。
赶着牛车的民夫个茫然看着他们。
有些人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分成两侧把粮车夹在中间的将士手握兵器还骑着骏马,就算感觉到不对,民夫也没有任何逃跑的机会。
从队尾来到队前,吕布回头看了一眼赶车的民夫:“颗粒不少的把粮食送到,我保你们没事。”
彻底明白发生了什么,两三百名民夫惶恐的往两旁看着。
马背上的陷阵营将士狠狠的瞪向他们。
许多人吓的缩了缩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