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前院站着的三五千名水匪,还没闹明白吕布究竟是什么意思。
刘晔倒是已经明白了。
他对吕布说道:“温侯这么做,是想要借着水匪,把巢湖变成有人护航的商路?”
“正是。”吕布说道:“要的钱不多,凡是给了的,不仅放行还一路护航,让他们安然过去。谁要是不肯给,就让他们尝尝一毛不拔带来的滋味。”
“我明白了。”刘晔应了一声。
吕布朝他摆了下手,示意他接着说。
刘晔站在吕布身侧,向在场的水匪喊道:“温侯的意思其实很明白,就是让你们细水长流,把巢湖水道给做成商贾都愿意从这里走的通路。而不是把这里给作死!一旦巢湖没了往来的商船,我们以后抢掠谁去?难不成抢掠湖上的渔民?渔民日子过的也清苦,谁家里也没有多少存粮,抢他们,哪有从商船那里得到的好处多?”
郑宝盘踞巢湖的时候,刘晔就负责安顿水匪。
他出面说话,水匪还是很容易理解。
“刘公,就说我们该怎么办。”一个水匪嚷嚷着:“遇见商船,该怎么抢?”
“那要看商船载了多少货物。”刘晔说道:“货物少的,每只船收他们一百个铜钱。遇见货物多的,收上一吊也是可以。只不过无论收取多少,都得来官府报备,把钱交了。等到月底再一并给你们清算。”
“不还是让我们像以前那样劫掠过往客商。”一个水匪小头目嚷嚷着:“他们见到我们,命都不会要了,把他们的货物都给收了,也不见得会怎样。”
“你们还是没明白温侯的意思。”和水匪实在是没法沟通,刘晔说道:“温侯是要你们收取过路费,并不是要把商船打劫个精光溜净。每次商船从这里经过,都被你们给劫个干净,以后谁还敢从这里走?没了商船,你们以后吃什么?拿什么得到城里来逍遥快活?”
刘晔这么一解释,水匪顿时都明白了。
吕布的意思是让他们去收钱,又不要把商船抢的太干净……
“要是遇见有特别好的货物,我们一时没忍住给抢了怎么办?”有水匪嚷嚷着喊了一句。
吕布冷着脸上前:“我立下的规矩,谁要是敢给坏了,我会让他尝到坏了规矩的滋味!要是真遇见这样的事情,但凡有杀人越货的,谁参与了就砍掉谁的脑袋。抢掠客商财货的,哪只手抢的,就把他的哪只手给剁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吕布的语气是丝毫不容置疑。
在场的水匪没人再敢吭声,一个个缩着脖子,都不敢多看吕布一眼。
“都散了吧。”吕布摆了摆手。
三五千人的水匪,在他摆手的时候如蒙大赦,蜂拥着往官府外面逃去。
吕布问刘晔:“那位老丈的儿女有没有找到?”
“找到了。”刘晔回道:“不过吃了不少苦头,人现在已经送回去了。”
“你是怎么处置抢人的水匪?”吕布问了一句。
“温侯还没有订立规矩以前,水匪经常会这么干。”刘晔回道:“他们无法无天久了,官府也是拿他们没有办法……”
“没听说过官府拿他们没有办法。”吕布交代道:“那些没有来的水匪,即刻派人去给剿灭了。来了的,都给登记造册,以后凡是名册之外的人,敢在巢湖抢掠或者收取过往船只的过路费,一律擒了以贼人之名问斩。以前什么规矩我管不着,也不想管。抢走老夫妻儿女的水匪,算他们运气,这次就不和他们计较。要是以后再敢袭扰百姓,见一个抓一个,抓一个杀一个!”
“巢湖匪患已经是多年积累下来的事情。”刘晔说道:“水匪抢掠,官府从中也能得到不少好处,因此以往并不会过多干涉。除非他们做的实在是过了,才会让人去告诫几句。”
“以后可不只是告诫,我是要真杀人的。”吕布微微一笑,轻轻拍了一下刘晔的手臂:“子扬应该懂得,乱世之中,如果不用重典,是不会有人心服。每个人都在想着怎样能更多的混水捞鱼,根本不聚会顾虑别人怎样,更不会顾虑这个世道怎样。要是由着他们胡来,以后我们还怎么管束巢湖?万一激起民变,可就不是小事。”
刘晔点着头没有吭声。
吕布说的这些他很赞同。
其实他以前也劝说过郑宝,要管一管巢湖的水匪。
可郑宝只顾着捞钱,哪里考虑过这么多?
巢湖一带的百姓,不仅受着官府的盘剥,还要受水匪的气,很多人和水匪都是有仇。
有些人为了报仇,甚至还加入了水匪,期盼着某一天能与仇人在水面上拼死一搏。
如同这样的境况,要是持续的时日久了,还真有可能激起民变。
心中认同吕布的说法,刘晔才会不住点头。
吕布接着对他说了句:“乱世之中,平民虽然如同草芥,可草芥要是多了,也会把参天大树给啃死耗死!只要是存活在这个世上的,一花一草一树一木,我们都不应该轻视。尤其是最容易被我们忽视,也一直以来让人觉得都是在忍气吞声的平民。”
“温侯的意思我明白了。”刘晔先是回了一句,随后问吕布:“不知温侯打算什么时候离开,又打算怎样安顿巢湖?”
“我肯定不能在巢湖逗留太久。”吕布回道:“再过两天,我就打算先离开这里。子扬对巢湖熟悉,我把这里先交给你来打理。等到巢湖事务多半安稳了,我再派人来接替,请你到我身边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