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丰被关进监牢,袁绍最终也没有亲自接见郭嘉,而是令逢纪代劳。
来到邺城求见袁绍,没有被带到袁家,反倒被领到了逢纪的宅院,郭嘉当即明白过来,袁绍此时还在举棋不定。
他要是决定讨伐曹操,根本不可能再给接见的机会,也就没有必要委派逢纪接待。
假如他已经认定应该讨伐吕布,也不会令逢纪负责接见,而是亲自面见郭嘉,商议该怎样向徐州用兵。
逢纪负责接见,唯一的解释就是袁绍举棋不定,还没确定究竟要讨伐谁。
而袁绍让他接待,很可能是他认为该对曹操用兵,与郭嘉的意见相左。
只有意见相左的人才会产生辩论。
也只有通过辩论,才会容易看出究竟谁更有道理。
袁绍这么安排,确实不失他的英雄本色。
站在逢纪家的大门外,郭嘉并没有急着进去。
领他们来到这里的袁家军官说道:“逢公还在等候郭公。”
郭嘉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他抬脚走上台阶,才上了两级,突然眼睛紧紧闭上直挺挺的往后倒去。
跟在他身后的卫士见状,连忙上前把他搀住。
卫士扶着郭嘉躺下,只见他四肢僵硬牙关紧咬,浑身还微微的哆嗦着,像极了突发急病的模样。
见郭嘉这样,军官担忧的问道:“郭公这是怎么了?”
“可能是路上受了风寒。”跟随郭嘉来到邺城的许褚回道:“还请转告逢公,就说我护着奉孝先去馆舍请医者去了。等到明天奉孝好转,必定前来拜会。”
负责引路的军官见郭嘉这个模样,哪里敢阻拦他们,只得答应了一声,任凭许褚把人给带走。
护送郭嘉来到馆舍,送他进了房间。
许褚坐在郭嘉身旁,吩咐了卫士去打水,他正打算让卫士去请医者,却发现郭嘉睁开了眼睛。
见他眼睛睁开,许褚张嘴就要呼唤,却被郭嘉使了个眼色制止。
看出郭嘉是要他把其他人都给支出去,许褚向跟进屋里的两个卫士吩咐:“你们都先退下,这里有我照应。无论什么人前来,都以郭公病重不便见人为由给拦住。”
卫士应声退了下去,许褚则快步走到门后,把门从里面闩死。
等他转身的时候,郭嘉已经坐了起来。
“奉孝刚才是真的假的?”来到郭嘉面前,许褚说道:“可是把我给担心死了。”
“我要是不装着昏厥,又怎么会来到这里?”郭嘉说道:“袁本初没有亲自接见,也没有把我们赶出邺城,可见他到如今还不确定是先攻打主公还是先灭了吕布。”
“既然他不确定,那就是还有得谈。”许褚疑惑的向郭嘉问道:“逢纪负责接见我们,为的不就是谈论此事?奉孝到了他家门口,闹出这么一场,岂不是耽误了大事?”
“耽误大事?”郭嘉笑着摇头:“我要是刚才见了逢纪,才真是耽误
了大事。”
许褚满脸不解的看着他,并没有再问什么。
他很清楚,既然郭嘉把他留在房里,一定是有要紧事商议,该说的也一定都会说出来。
问与不问,结果并没有什么不同。
“袁本初让逢纪接见你我,只有一个可能。”郭嘉说道:“那就是逢纪赞同先讨伐主公。只有和我们意见相左的人,才不会轻易答应我们的条件,才会和我们争辩。而袁本初正是要从争辩中评判出该如何抉择。”
“奉孝的能耐我是知道,难不成连一个逢纪都说不过?”郭嘉这么解释,许褚更加不解。
“说是能说的过他,要命的是怎样把控尺度。”郭嘉说道:“我要是把逢纪压制的太死,袁本初就会忌惮主公,从而选择先讨伐。我要是让着逢纪,给他占了上风,袁本初更会选择先讨伐主公。要知道,以我们的实力,如今还是不足以同袁家直面厮杀。更何况在我们的背后,还有个虎视眈眈的吕布。”
直到郭嘉做出这些解释,许褚才一拍额头:“要不是奉孝反应的快,我们刚才险些酿成大祸。”
他随后又问郭嘉:“到了这样的境地,我们该怎么做才好?”
“我以往袁家的时候曾与许攸有些交情。”郭嘉对许褚说道:“还请仲康将军前去请许攸来此一见,就说我到了邺城却突然染病,本打算前去拜访送上厚礼,如今只能请他亲自来取了。”
听着他所说的这些,许褚点头应道:“奉孝放心,我稍后就去把许攸给请过来。”
“仲康将军一定要记得,请许攸的时候说出有厚礼相赠。”郭嘉说道:“许攸贪财,如果没有好处,他是绝对不会来这里见我。”
“奉孝和许攸究竟是有人情还是有财情?”许褚嘿嘿一笑,对郭嘉说道:“我还从没见过故人抱恙,居然要提起有厚礼相赠才会来的。”
“我们这次来邺城,为的就是成就曹袁同盟讨伐吕布。”郭嘉说道:“袁绍不肯相见,逢纪又在摩拳擦掌。如今我们所能依托的也就只剩下许攸,先不管他的人品怎样,只要能为我们办成事情,送他一份厚礼也是应当。”
“奉孝说的是。”许褚应道:“我这就去请他过来。”
嘴上答应了去请郭嘉,许褚心底对许攸却是多了几分蔑视。
身为河北幕僚,也是见过一些大场面的,人情居然还要用财帛来维系着。
像这样的人,只能利用绝对不可以与他成为莫逆之交。
要不是许攸对他们有用,许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