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秦阳的第一反应,看到了秦阳的眼神变化,看到了瞳孔的本能变化,还有后续的反应,一切都跟骤然间看到一个陌生囚犯一样。
他心里也不由的画出一个问号。
难道真的只是谣言么?
“卫大人,这是……在向我示威么?还是杀鸡儆猴呢?”秦阳看着卫兴朝,神情里带着一丝不满,他靠在靠背上,两只手的手指交叉着错开,放在腿上,以微不可查的幅度,缓缓的动着手指,仿若有了火气,却被压制了下去一般。
“卫大人,你想问什么,想怎么审,直接来找我就好了,我们同朝为官,不用玩这种把戏,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就算是外面谣言满天飞,说我秦某人一千多年前挖了他们家祖坟,行啊,我认了,可是有什么用呢,假的就是假的。”
“秦大人误会了,我只是请秦大人来协助而已,并非将秦大人当犯人审问,秦大人若是清者自清,只需要配合就行了,如此,你我也好尽快给陛下交代。”卫兴朝沉着脸,不咸不淡的回了句。
他的眼神瞥过秦阳的手指,顺势转向了刑架上的那位老者。
内侯手握一柄尺长的弯刀,划过了老者的身体,明明没有一点伤痕出现,老者却像是经手了巨大的痛苦,身子都在颤栗,他的手指如同抽筋了一般紧绷,微微颤抖着。
等了一两个呼吸之后,卫兴朝才继续道。
“盗门余孽,最关键的两个人物,一个是传道人,一个是守陵人,传道人已死,而眼前这位,便是当代守陵人,我们之前抓住了守陵人传人,也已经死了。
只是此人颇为硬气,一个字都不肯说,我找秦大人来此,也只是为了澄清一下谣言,秦大人可否认识此人?”
秦阳坐直了身子,露出一丝微笑,缓缓的道。
“不!认!识!”
卫兴朝笑了笑,拍了拍手,对面的墙壁忽然化为幻影消散,其内一个手握一支笔,身前悬着一页页纸的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对方将那一沓子纸,递给了卫兴朝,屈指对秦阳做出一个手势。
那是盗门的暗语,表示见过新任传道人的意思。
秦阳面色不变,终于明白卫兴朝为什么要他来这里了。
他顺势做出一个手势,屈指微颤。
那人微微一怔,默不作声的退后一步,回到了墙里。
“秦阳,可能你们都忽略了一个问题,盗门苟延残喘多年,而我们曾经也抓过不少的盗门中人,哪怕其中硬汉颇多,但终归是有一些骨头没那么硬的人,你们的暗语,定天司暗中已经掌握了不少了。
之所以没暴露出去,是因为没有大鱼值得让我们暴露这一点,这位最后的守陵人,和你这位最后的传道人,就是最大的两条鱼。”
卫兴朝含笑抖了抖手中的纸张,自顾自的念了起来。
“你怎么被抓住了?什么时候的事?”
“你别管我,千万不要冲动。”
“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你快走,这是个阴谋,薪火相传,生生不息,只要你不死就足够了。”
随着卫兴朝念出这些话,周围的内侯,也已经停下了手,死人一样的眼睛,全部都盯着秦阳,墙上挂满的刑具,似乎都感应到了要有新的客户,自动颤抖了起来。
卫兴朝死死的盯着秦阳的眼睛,而秦阳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卫大人,你可真有意思,你若是想要至秦某人于死地,大可不必如此,堂堂定天司首尊,这么做太掉价了。”
秦阳的声音慢慢的变得肃穆,变得越来越认真。
“我再说一遍,我根本不认识这个人,从来都没见过,他姓甚名谁,我根本不知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若是卫大人想要现在就讨好未来的新主子,尽管来,我秦某人若是皱一下眉头,就算我输。”
卫兴朝眉头微蹙,瞥了一眼周围的人。
“秦阳,都这种时候了,你觉得你将这件事,硬生生的扯到周王那里有意义么?”
甭管是不是戴高帽,这种话他都不能应,身为定天司首尊,讨好皇子乃是死忌,任何话柄都不能落下。
他将手中的纸丢在桌子上,鹰隼一般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秦阳,又一挥手,将好几箱子资料丢在地上。
“秦阳,这种时候,你否认也没有任何意义了,你费尽心机,来到大嬴,搅风搅雨,设计前朝,以至于让前朝代国公,对你恨之入骨。
你好好的幽灵船长不做,数十年来,窝在大嬴,在你没出现之前,根本没有这么多乱子。
你没来的时候,神朝之中虽然争斗不休,皇子之间剑拔弩张,各个朝臣,各个势力,都有支持的人。
可你来了之后,臣田侯死了,南境变了天,献国公死了,叶尚书死了,太子薨,赵王被废,幽禁死牢,最后的周王,也险些被废。
你没来之前,大帝姬只是一个没有封号的尴尬帝姬,如今,大帝姬大权在握,声望无两,如今唯一有资格继承储君的皇子,根本无法与之相比。
而现在外面又传出谣言,大帝姬有争夺储君之位的意思。
普天之下,除了盗门掌握的情报网,还有你这位富得流油的幽灵船长,还有谁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谣言传的如此沸沸扬扬?”
“之前代国公曾捅出来消息,你曾经去过玄镜司秘库,拿走了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