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流风顿时张口惨叫了一声。
这一声惨叫真是凄厉之极,就连刚刚被圣后凌迟的时候都这么惨,闻者伤心,听者落泪。在惨叫声中,曜日听到圣后的后半句姗姗来迟:“……蠢了点。”
如此半句半句又半句,加起来就是一句完整的话
“你倒是有些头脑,只可惜蠢了点……”
好扎心!
曜日哽咽了。
虽然是一句废话,但是真的好扎心!
随后定睛一看,曜日便见到圣后的身前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淡黄色的油纸伞,想一面盾牌似的护住了她的半身。
持伞的人貌若天仙,但是说实话,人持的伞实在是有些平淡无奇,一点也衬不起她的身份。不但样式古朴陈旧,而且伞面半点花纹也无,既不会发光,也没有镶金镀银,看上去比街边十文钱一把的油纸伞还要廉价几分。
但是此时此刻,看着横亘自己眼前的伞面,曜日却觉得有些晃眼。
不但晃眼,还很扎心。
千算万算,他终究是算错了一点就是。
遮天伞固然是分身的本体,但是这并不代表它就是圣后的弱点,相反,它还是圣后最坚强的后盾。
剑主攻,伞主防,如此攻防兼备,方能浑然无缺这,才是真正的“遮天伞”。
流风的元婴毫无防备的一头撞到了伞上,结果……都有眼见到了,又何须多言?
“啊啊啊啊……”
这边流风还在惨叫,可是叫着叫着,她却忽然没声息了。
紧接着指尖传来剧痛,曜日顿时回过神来,这才发现圣后手中伞剑已经顺着自己的指尖滑下,没入了流风的眉心,直从后脑穿出。
死了,当然就没声息了至少从肉身的角度来看,的确如此。
圣后曾经说过,流风必须死!在她死之前,哪怕天崩地裂,海枯石烂,也没有任何事情能够阻止。
身为九五之尊,金口玉言,她当然不会是说着玩的。
而如今,她真的做到了。
其实,圣后有一万种方法可以置流风于死地,比如最简单直接的就是一道神雷让她灰飞烟灭。
但是她并没有这么做。
她选择了最残忍,最霸道的方式,当着曜日的面,先凌迟后斩首。因为唯有如此,方能一泄心头之怒朕的宝贝,也是你一个蛮族女子能伤的?
“武,你不得好死!”
肉身已死,流风的元婴发出一声厉啸,便化作一道金光破空而去。
或许是因为“浓缩就是精华”的缘故,她的速度竟然快到令人咋舌。圣后伞剑一挥,一道紫电射去,却居然只擦了个边。
“啊!”流风再次惨叫一声,抖了一抖,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哎!”
“圣后今日之赐,本座没齿难忘,来日必有厚报!一年之后,本座于大雪山上恭候圣后大驾!”
眼见大势已去,曜日长叹一声,然后收起大光明尊法身,抽身而去。
奇怪的是,圣后眼睁睁看着他走,却居然也不阻拦,只是“唰”的一声将细剑归鞘,然后她便持伞而立,看着曜日离去的方向一言不发。
裙摆摇曳,轻舞飞扬,宛如一株绽放的红莲。
过了不知多久,海面渐渐恢复了平静,小绵抱着白河飞了过来,然后问道:“媚娘,曜日为大雪山五大巫王之首,更是突厥无冕之王,若是杀了他,突厥必有大乱,你为什么要放他走了?”
圣后只是凤首轻摇,口中却一言不发。
小绵看了一眼她手中的伞,顿时明白过来。
原来经过这一场大战之后,遮天伞内的真元已经消耗殆尽了。
以神念分身姿态降临此间,全因有遮天伞在。如今伞内没了真元,就等于没了爪牙的老虎,难怪媚娘会任由曜日离去。
非不愿留,实不能留。
“可惜了……”小绵轻叹了一声。
圣后忽然开口道:“曜日之流不足为虑,何须挂在心上?”
“可是媚娘……”
小绵想了想,又道:“如今流风肉身已死,就算让她夺舍重生,境界也必然下跌。你今天要是能再杀了曜日,大雪山连失两王,突厥必然大乱,到时未尝不能能引得巫尊下山。只要杀了巫尊,大雪山便名存实亡,突厥也能不攻自破,又何须等一年之久?”
圣后摆手道:“该死的活不了,正所谓跑得了河上跑不了庙,容他们苟活一年又有何妨?朕现在担心的,是他。”说着她低头看了一眼小绵怀中的白河。
只见此时的白河脸色苍白如纸,嘴角仍带着鲜血,哪怕昏迷之中,却仍然咬牙切齿,呢喃着“小七”和“元芳”之类的话。
心疼……
好心疼……
见此情形,圣后的心里就开始隐隐作痛了。然后想了想,她又觉万分责:都是朕的错,是朕疏忽了。
朕明明说好陪他南游朝鲜半岛的,为何又要抽身离去,以致流风有机可乘?
一开始说不要带护卫,也是朕提出来的。白河他是出于对朕的信任,所以才孤身出海。而如今……
“小七……”
“元芳……”
“哥一定会替你们报仇的……”
听着白河的梦呓在耳边响起,圣后堂堂九五之尊,竟忽然生出一种无颜面对的感觉。
白河这人,他看似性情放浪,实则极重情义。别人对他好三分,他必还人十分,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