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金陵城内。
中午的时候,小流氓按照白河的吩咐,将那十一个贼子剥了光猪吊到各自的主子家门口去,顿时引起了极大的骚动。
而且更让人发指的是,白河的意思是找个牌子或者纸张,写明贼子的罪状就可以了,可小流氓却是连纸张牌子都懒得找了,直接就写在了贼子的身上,然后拿出江湖监察部的大印章子一盖啪!
这下乐子就大了!
那印章的颜料是特制的,盖在身上除非是刮掉一层皮,不然别想洗掉,如此一来,人人都知道这是个贼,最主要是人人都知道,这家同行的酒楼居然派人去盗取秘方,还被抓了现行无耻!丢人!
虽说商业间谍什么时候都有,但你好歹也做得隐秘一点啊,这种事情暗地里做就很好,被人抓上了台面,那就只能自认倒霉了。
那十一家酒楼、酒庄又不敢救人,一来贼子的身上只写明了罪状,并没有写明谁是主使,谁敢救人就是不打自招,只有打落门牙往肚子里吞。二来是因为人江湖监察部吊起来的,说吊你一天就吊你一天,少一秒都不行!谁敢动就是妨碍公务,包庇同谋,说不得只好请你到衙门走一遭了……
然而都挂到家门口来了,谁是主使大家都心知肚明啦,只差没揭开最后一层遮羞布罢了,大家都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
一bō_bō的吃瓜群众围着那十一条光猪指指点点,这个大新闻够他们吹一年了都,然后一打听是谁干的:得,又是林家的白公子!
这白公子怕是要上天啊!短短两天就连续制造了两个重大八卦,丰富大周百姓的业余生活,真是好人啊!以前他安安静静做一个草包赘婿,敢情都是假象来的?现在他终于忍不住要一鸣惊人了吗?
种种猜测不一而足。
而各位同行却是有苦难言。一方面,他们将把事情做绝了的兰家恨了个透,而另一方面,他们却又垂涎白酒的利益,再派人去盗取吧,不敢,可是眼睁睁的看着大笔钱财在眼前溜走自己却抓不住,又心有不甘。再者,等白酒正式开售的那一天,不知道兰家又会举起屠刀怎样痛宰自己呢……这种复杂的心情,就别提多纠结了。
而同样纠结的人还有一个,青莲先生。
他纠结的原因很简单酒没了。
怜星小姐拉下脸皮并拿价值万金的青莲醉月图替他换回了一坛白酒,说什么也不肯再去第二次了。这一天过去,那坛白酒喝得再慢,到了晚上也终于告罄,结果本打算明日愁来明日忧的青莲先生立马就开始忧了,忧到眼珠子都有点发绿。
用白开水刷了三遍酒葫芦之后,终于刷成了“真之白开水”,然后青莲先生就坐不住了,他把心一横,就忽然找来了盗贼三件套黑衣黑裤黑面罩。
怜星见状一惊,哪怕已经猜到了他的打算,可终究还是有点不敢相信,便问道:“师兄,你要干嘛去?”
“哈哈哈!”青莲先生狞笑一声,若无其事道:“为兄出去逛逛……”
“怕不是要逛到兰家酒庄去吧?”怜星幽幽道。
“知我者,怜星也,哈哈哈!”
“你还能要点脸不?!”怜星捂脸,“堂堂文心圣阁之主,天下有数的大宗师,竟然也学人做这种梁上君子的勾当,要是什么稀世珍宝也就算了,可你居然要去偷酒……师兄,你这么任性真的好吗?”
“哈哈,饮酒的事,哪能算是偷呢?……为兄去也!”
“去吧、去吧、去吧!事情败露了别说你认识我!我没你这样的师兄!”话没说完,青莲先生就已经不见人了,怜星简直绝望。
不过想想,凭师兄的修为,应该没人能识穿他的身份吧?
嗯,应该……吧?
……
青莲先生来到酒厂的时候,白河正好在跟兰爸爸他们在讨论定价的事,此时院子外面还有下人在收拾着杂物,院子内灯火通明,完全没有下手的机会,于是他只好缩在暗处伺机而动。
为了命根子,这位大宗师还是很有耐心的。
他功力通玄,侧耳一听便将屋里动静听得一清二楚,刚好将白河那番“白酒如花魁”的言论听进耳里,不觉有点惊讶:“师妹说这白河以前是个草包,要不是看在他能受圣后一击而不死的份上,我还懒得看他一眼呢。然而如今看来,这草包之名倒是有点名不副实啊!这小子是个人才呢,能将人性看得如此通透的,天底下可没有几个……”
兰爸爸还需要白河慢慢开导,可是青莲先生却是一听个开头就明白了。这个道理其实很简单,什么逼格啊、包装啊,说到底,其实也就是“面子”两个字而已。
一等酒不卖却更值钱,就是利用了人们好面子的攀比心理。
就拿青楼举例,青楼里的小姐姐,卖身不卖艺的那种,你买得再多,那也只能说明不了什么。但如果是卖艺不卖身的花魁呢,你把她抱回家了,那就倍儿有面子。
同理,白酒也是如此,而且它地位甚至比之花魁更胜一筹,因为花魁每一座青楼都有,但是白酒却全天下只有大周酒厂一家。当白酒卖遍天下声名大噪的时候,谁能拥有一坛“一等酒”那就是身份的象征,是面子的证明。
而且,这一天并不会很远。
有钱的人永远都不会缺钱,你眼中的所谓“神豪”,其实只是贫穷限制了你的想象力而已。为了这一点面子,或者说,为了比别人更加有面子,你永远想象不出他们是有多豪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