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瀛人离开景区,上了自己的车,过了大约一个小时,开到了一处拳馆。
叶文钟开着车,同样跟随他们来了这处拳馆。
这拳馆上挂着招牌,看上去有些年头了,而叶文钟在看见这拳馆的第一眼,顿时面色微变。
“他们要来踢甘家的拳馆?”
叶文钟面色变得阴沉,而孙长宁听到这个甘子,微微想了想,询问:“甘凤池的传人?”
“清代大宗师甘凤池啊,使的是花拳,双叉子,南侠展昭。当时人称江南大侠....甘家拳馆原来在这里,而且看上去似乎并不红火?”
孙长宁抱着询问的心思,而叶文钟沉默了一下:“甘家拳馆在这里确实是没落了,主要还是上一代时的动荡.......”
他话没说完,陈心语直接开口:“到了这个年代还抱有着古时候那种迂腐思想,认为拳法传男不传女,收徒不过三,要不是甘家老三据理力争,现在恐怕甘家老爷子都喝西北风去了。”
“这都二十一世纪了,老古董就应该回家睡觉,别出来了。”
她的语气很不好,而对于她来说也应该是这样,所谓传男不传女的说法,在古时候确实是有这么一出,对于清代人来说,这种思想更是根深蒂固。
而甘凤池的万节并不好,据说他曾经反清复明,而且受过一些人的资助,然而他被清庭捕获之后变节,把反清组织的人都出卖了出去。
自小英雄,老来晚节不保的事情很多,老甘也是其中之一。
这并不少见,譬如明朝的洪承畴就是如此,本是名将,结果后来被俘虏,投了清庭。
孙长宁可以理解陈心语的不爽快,当下没有再对这个问题多说什么,只是对二人直言:“我们进去看看。”
叶文钟点点头:“甘家的武馆现在招收弟子也并不多,而且确实是因为开放思想而导致武馆有所回春,所以甘老爷子也没有说什么,既然木已成舟,那就好好做下去,他已经有退隐心思了。”
孙长宁听得心中微动:“他是什么水平?”
“没有化劲,老爷子一生也只是在暗劲打转,发劲之力和我师傅黄五言差不多,也是大拳师,但不是顶尖人物。”
叶文钟如此说了,其实想想也能知道,如果甘老爷子真的是化劲,那么当初水龙会,他不会不出现的。
江东十位宗师,没有甘老头的位置,他也就和黄五言差不多,但黄五言是大龙爷的人,而且思想上并没有枷锁。
孙长宁看着那有些古旧的招牌,突然觉得,或许陈心语说的也是实话,有些时候,有些东西,确实是早就该被扫入历史的垃圾堆里了。
有的旧习惯该保留,那是文化遗产,而有的旧习惯,则是一些不良的风俗,该坚决的取缔。
这当中最著名的,应该就是剃发令和剪辫子了。
当那个拥有二百六十年岁月的王朝崩溃,至此一刻,东土华夏的子民终于恢复了他们本来应该拥有的面貌。
二百六十年前,清起明灭,有一句留发不留头的口号。
二百六十年后,清灭民起,丧门辫俱都化了灰灰。
世事轮回,报应不爽。
而可笑的是,在剪辫子的时候,居然有一些大儒以这是祖宗留下来的东西为理由,乃至于称这是不尊祖先的混账运动。
被压迫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认为这是应当的。
孙长宁突然想起了,之前似乎有人说过,儒门已死,但也活着。
三教里,传自春秋的儒家依旧还在,死去的只是被统治者篡改到面目全非的儒门。
甘家拳馆的门被推开,那些东瀛人走了进去。
他们的面色并不和善,显然就是冲着这拳馆来的。
“之前听他们说有什么地下拳坛.....不是我们这里的......但很可能有关系。”
叶文钟缓缓开口:“看来,甘家拳馆的招牌,就是他们给那地下拳坛的见面礼了。”
“行当里面夺人招牌如杀人父母,这可是死仇。”
他如此说着,而孙长宁同样明白招牌对于拳馆的重要性。
当初王青帘就是把柳山武馆的招牌砸了才遭到不死不休追杀的。
“当然了,现在可是二十一世纪,这帮家伙还是东瀛人,砸了招牌,你还想怎么样,难道要把甘老头的人头带过去吗!”
陈心语哼哼了两声,此时孙长宁目光扫了一眼拳馆招牌,对二人道:“我们也进去吧。”
拳馆的门是虚掩着的,前台的小姐姐显然是外招的人,此时看见有人进来,很熟练的说了一些业务,而陈心语跑过去,很快就套上了近乎。
现在甘家拳馆对外招收学徒,小姐姐自然以为他们也是来学拳的,于是就指点了他们后面的位置。
三人知道了位置,向着后面擂台间走去,而在这时候,那些东瀛人已经到了拳馆比武的擂台间内。
“这里就是甘家的武馆?学徒并不多么,如果不是资料显示正确,我都以为来错了地方。”
一行人中,那个北川君开口,语气不屑,他目光看了一圈四周的设施,发现并不新,甚至于还有些老旧。
擂台这边的人也并不多,大约也就是二十几号人,这对于普通武馆来说真的很少了,像是当初孙长宁所在的国术馆,那每一日来练习的人都不止这个数字,而至于常驻的交了学费的,那就更多了。
百年的老招牌拳馆混成这副德行,也是没谁了。
“封建思想害死人,听说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