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历年裁军,裁撤了好些部队的同时,也让一大批领导干部提前退了休。
在靖北这一亩三分地里,老b还算得上是幸运的,比起那些经过裁撤掉的正师职军官们来说,他的这个军分区司令员,当得还算是无忧无虑,因为到什么时候,这个做着军地两地的军事父母官,也不可能裁撤掉,裁了谁,也裁不到他的身上。
手拿着郭开山写的条子,老b妻子马上就开车来到了军分区,一路之上,机关楼几乎所有见到过她的人,都向她打着招呼,‘嫂子好!’
‘你们好,你们好!’老b妻子是最爱听这话的,不是因为‘嫂子’两字有多出名,而是这表明了,所有叫她‘嫂子’的人,身份地位都没有她男人高,在这里,她就是个‘无冕之王’,因为丈夫老b从来都是听她的。
‘你怎么来了?我刚开完常委会,这会正要出去呢,’老b一身的笔挺军装,显得他很是年轻,现在的他,已经没有原来胖了,原因是他现在整天在练气功,学会了养生。
‘我来当然有事了,怎么着,你出去的事重要咋的?’
‘那倒不是很重要,就是下去部队看看,怎么了,你有事?’
‘有点事,’老b妻子没有急着表达来意,而是走到了老b的椅子上坐了起来,这原本司令员的座位,她也要过过瘾。
早就知道妻子的这个毛病,老b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并且还给妻子倒了杯水,‘这下你能说了吧。’
‘你猜我今天见到谁了?’
‘你见到谁了呀,这么神秘。你爸的老战友?’
‘不是,你再猜?’
‘该不是找你办事的吧,’在老b的意识当中。除了岳父的老战友,现在还在位置的老人。就是来找他老b办事的了。
‘我一想你就猜不到,你的老部下,郭开山。’
‘郭开山?哪个郭开山?’老b从军多年,在他手下工作过的人,多了去了,他和郭开山本来就不是很熟,本来眼光就很高的他,是很少往下看的。
‘你个猪脑子。我提个人,刘雪华,想起来没?’
“刘雪华”,整个靖北军界是无人不知,老b很快就想到了几年之前,自已家的大酒店开业之时,郭开山和刘雪华前往祝贺的情景,‘你说的是他呀,怎么拉,他现在在什么地方呢。’
‘他们就在咱们饭店吃饭呢。’
‘吃饭就吃饭呗。’在老b看来,凡是想和他拉关系的人,都会在他家所开的饭店用餐。在这里,他就是老大,这一点也不奇怪。
‘你看看这个,’老b妻子绕了这么大的一个关子,终于把郭开山的条子递了上来。
‘这小子,字写得还不赖吗,快赶上我了,这上头写的王金和是谁呀,还象有点耳熟呢。’老b也只是粗步看了看条子。
‘王金和你都不知道呀,上回你去军区开会回来。你不总念叨他呢吗,这才过多长时间呀。你就忘了。’
‘王金和,王金和,我想起来了,是不是那个易学大师呀,我也就是听来开会的人说的,不光军区里的大领导,就连京城的权贵,都远道跑到a城,找王金和给他算命,咋的郭开山认识王金和?’
‘当然认识了,他说王金和是他们一个村的,还和他是忘年交,这不嘛,这条子就是他写的,说打了电话之后,提他准管用。’
老b凭借多年来的社会经验,不是很相信妻子所说的,‘他瞎白乎吧,这王金和我听说,都六七十了,跟他是忘年交,他才多大呀,黄嘴牙子还没褪齐呢,一定是他在说大话,酒店你也信,’说着老b把郭开山的条子团着了一团,扔到了废纸篓里。
老b妻子见丈夫如此做法,马上上前从废纸篓取出了纸条,‘你别扔啊,万一是真的呢,上头不有电话吗,打打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我不打,打也没用,郭开山和刘雪华认识王金和也不出奇,可人家会不会买咱们的账,还两说呢,我可打听过了,王金和的脾气,古怪得狠,我可不想掉价,我还要下部队呢,你还是先回去吧,有事咱们下班再说,’老b从衣帽架上取下了大檐帽,看来他要出门了。
‘你傻呀你,不就打个电话吗,你不打我打,不差这几分钟,’坐在老b的椅子上,老b妻子向总机要了外线,挂到了王金和的家里。
接电话的是王金和的老伴,当她得知这电话号码是郭开山给的时,老太太的语气立马就变了,‘你是郭开山什么人哪,这孩子我认识,我是王金和的老伴。’
老b妻子一听真的是王金和的家里电话,很是高兴的打开了‘免提’,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大多都是‘拨话电话’,能有免提功能的相当稀少,这电话还是有人为了托老b办事,送的礼呢。
‘原来是老嫂子呀,我是谁不重要,开山管我叫嫂子,我男人和他是一个部队的。’
‘哦,怪不得有咱家电话呢,怎么了,是不是有事呀?’
‘老嫂子,王大哥在家吗?’
‘他不在家,这会在大学里教书呢,他得晚上回来,要是你有急事的话,我把学校他办公室的电话给你好吧。’
‘那太好不过了,您说。’
记完了王金和的办公室电话,老b妻子用手指一弹纸张,‘看着没有,你就是太自以为是了,不是说郭开山说大话嘛,我看哪,是你平时说大话说惯了,总以为你干的事,人家也一样能干,接下来,还用我帮你联系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