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还是头一次与她游湖。
凉风袭来,令姚瑄华有些出神。鼻端能嗅到若有若无的香气,那是安菁身上散发出来的,他记得这灾星说过——
“什么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我才不信,若是能将自己妆点的更美貌,为何要偷懒?况且,我又不是浓妆艳抹,不过是描眉涂脂罢了。再说了,我又不是什么奇女子自带体香,洒一点香粉怎么了?你觉得刺鼻?”
刺鼻?他倒没有觉得,毕竟她从来都是只洒那么一点点。那香气若有若无的,不刺鼻,反而勾得他失神。
“看我看得入迷了?”
耳旁响起得意又俏皮的声音,姚瑄华回神白了她一眼:“你越发的厚颜了。”
安菁撇嘴:“你索性把后边那两个字也补上好了。”
“无耻么?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喵的,就说这货是被人穿过来了吧,吐槽能力狂涨啊。
不过,还真是没有想到啊,兜兜转转这么一大圈,竟然还是跟他做了夫妻。想起自己刚穿来时发下的豪言壮志,决心一定要放姚瑄华一条生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安菁就忍不住笑了,到头来,历史的轨迹终究是无法避免啊。
不对,不是历史的轨迹,而是她的魅力无边。恩恩,一定是这样,否则的话,姚瑄华怎么会喜欢上身为仇人的她?原本该nuè_liàn情深的线。如今竟然硬生生变成了相亲相爱……
等等!
话说,姚瑄华不会是在下一盘很大的棋吧?比如,已经被报仇彻底燃烧了理智。所以如同无数狗血言情那样的桥段,让她爱上他,最好爱得死去活来不可自拔,然后把她从身到心都玩弄一遍,最后送给她一封休书,以及——
好走不送。
送你妹啊。
她又在寻思什么了?姚瑄华疑惑不解的看着安菁,一会儿笑一会儿怒的。才片刻工夫,那张脸上已经变换了不知几种神情了。而且越变越古怪。
“呐,瑄华啊。”安菁强迫自己回神,打起精神来说道,“一夜夫妻百日恩。你可不要犯糊涂。”
“什么意思?”姚瑄华更加疑惑,这灾星的脑子里总是在想一些古怪的事情,就连他都想不明白,她究竟为何会想出那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就好比昨儿晚上吧,她非说要寻几个工匠,用皮子作一个大口袋,然后在里面灌上井水封起来,热的时候睡在上面可以凉爽些。真是见鬼了,哪有人这么做的。
“没什么。就随口说说。”安菁咧嘴笑,拍着姚瑄华的手臂道,“我的意思是。这妾啊姨娘啊什么的,要谨慎啊。”
姚瑄华眉头已经皱得紧的不能再紧了:“我何时说过要纳妾?”
“我这不是随口说说么,你该不会是没听说过唐府里头的事儿吧?那唐海的亲娘可是这京城里头独一份的妾呢。”
能为了一个妾而再也无心纳其他妾侍的男人,还真是不多见。
听安菁提起了唐海,后面撑船的船家忍不住插嘴道:“这位太太说的是先前那个被抓起来的唐府公子吧?”
“对对对,就是他。”安菁连忙点头。她倒要听听外人对此事的点评呢。
“听说他把那吉祥寺给烧了,真是胆大包天。那可是供菩萨的地儿,他是真不怕报应啊。”船家一边慢慢的撑着船,一边啧啧感叹,“好好的一个富家公子,不愁吃穿不用受苦的,听说是纵火害人,真是昏了头了,有什么深仇大恨的非要烧寺庙?真是作孽啊。”
“可不是么,这就是作死,不作,就不会死。”安菁笑眯眯的点头,这真是万能金句啊。
“听说他家里什么人头几天还去喊冤过,可人家衙门贴出来的证据一桩桩的别提多清楚了,到底碰了一鼻子灰回去。”船家不知自己船上的这位就是差点烧死的那位受害者,还在感慨着,“他爹当官怎么着了,也不能纵着儿子害人嘛。听说他是个妾生的,果然这妾养出来的儿子就是歹毒。我早先还听说哪位侯爷还是国公的妾,争风吃醋把大房的儿子都给害死了的呢,啧啧,真是够狠毒的……”
小船儿慢慢的摇晃着,晃过了西山探入湖中的一块大石,彻底转到了山阴一面,顿时更觉凉爽。
舒服的长长呼出一口气,安菁眯起了眼睛叹道:“若是能在这里久住度夏,真是再好不过了。”
“这里么……”姚瑄华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四周,“置办一处别院的话,倒也……”话尚未讲完,他便顿住了。
若是他没记错的话,似乎四皇子在这附近有一处别院,若是他与这灾星住在这里的话,只怕那四皇子又要纠缠上来了。
姚瑄华一提别院的事情,安菁也想到了范洛的别院就在附近,摇头道:“算了,惹不起,咱还是躲着吧,有那位在,这里再舒服也不能住啊。”说着,她笑着推了推姚瑄华的胳膊,“那次我和悦兰在这里,遇上你跟那位七公主,那时你有没有以为是我推夏雨荷落水的?”
“这……”姚瑄华干咳了一声,躲开安菁的目光,他当时只想过,凡是跟她扯上关系的都不走运,她果然是个灾星不假。
没想到叫来叫去叫了这么久,他反倒改不过来了,罢了,灾星就灾星吧,横竖是他娶了,权当是为民除害。
船身猛一晃,晃得安菁差点就如愿以偿的扑进水里去,还好姚瑄华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
“让我下水一次能怎样啊。”安菁怨念的看着姚瑄华。
“不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