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老夫人心里还有疑惑,可听一尘大师不动声色的点出了数件府中人才知道的事情后,她的眼睛立刻就亮起来了。
“也罢,就既然老人家如此诚心,我也就舍出去三五年苦功,为老人家推算一二。”
这推算一二的结果,就是那帮了姚瑄华的福星是府中年轻一辈的女眷,但究竟是哪个,一尘大师就不能凭空猜测了。她是这么说的——
“天机难断,若是三言两语,连人的面都不曾见到,就能妄言人之祸福,那岂不是信口开河欺瞒于人?”
老夫人一听,立刻顺水推舟,命人将府中孙女孙媳们都传来,就连那关在佛堂的齐媛,都使了个人过去叫她过来。
这下可真是全了。
对此,一尘师太只是含笑不语,只在老夫人向她许诺酬谢的时候,才摇摇头道:“出家人何必在意那些虚物?贫尼有破庵一所,可遮风雨,可饱肚腹,仅此足以。若老人家真是有心,不若将手边闲钱撒向民间疾苦之家,大开慈善之门。”
这话不禁令老夫人肃然起敬,连连点头感慨。
这才是真正看开了的出家人呢,不求报酬,但求行善,这才像个化外之人的样子。
“这……师太难道半点报酬都不取么?”一直陪在旁边却没有开口的姚瑄华,这个时候才开了口,“记得先前有位胡大师,可是收了许多好处才肯指点一二呢。”
闻言,一尘师太笑了笑,却没有开口。
但这一笑,顿时让老夫人心里不自在起来。
出家人都是放下一切牵挂的,瞧瞧这位大师,送到手里的报酬都不要,反要她拿去做善事,果然一副慈悲心肠。可那胡道姑呢,嘴上说着不要,可手却诚实的很,连半点推举都没有,把那报酬揣了就走。这两下一比较,谁高谁低,一目了然了。
老夫人心里正不自在着,听的外头来丫鬟传报,说是人都齐了,都等在西边小厅里呢。
走吧,去找找看哪个是福星。
一进门,老夫人就看着一尘大师打量了这孙女孙媳外孙女等一番后,径直走向了周婷玉方向,她心里不由得就一跳。
难不成那福星是建华媳妇?说起来倒也是像呢,不是有福气,岂能有惊无险的生下龙凤胎来?
“恭喜,这位施主有喜。”一尘师太微微笑着,双手合十向周婷玉躬身为礼。
周婷玉吓了一跳,忙扶住一尘师太,有些疑惑的看向了老夫人。
这才刚走了个胡道姑,怎么又来了个尼姑,老夫人是想做什么?
“施主逢凶化吉遇难成祥,今后一条大道通前程,纵是坎坷亦坦途。”一尘师太握住周婷玉的手,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再次笑着感慨道,“有儿有女无所求,双喜临门再无忧。”
见从未与周婷玉见过面的一尘师太,竟然进门就能认得那是生了龙凤胎的人,老夫人不禁惊叹,心中最后一点疑虑都没有了。
不过,周婷玉却是拉长了脸,飞快的抽回了自己的手退到后面去了。对于这些僧道之流,她是向来看不惯的,因为她始终无法忘了那个原本不该早亡的大嫂。
安菁却是笑得合不拢嘴,拉拉周婷玉的衣袖道:“听见大师说什么没?说你将来的日子好过呢。”话说这词儿究竟是这位大师编的呢,还是瑄华搞出来的?简直就是打油诗了。
…被周婷玉给了冷脸,一尘师太半点不自在都没有,又转向了刘韵,同样拉过她的手翻看了几下,点头微笑:“这位施主是个衣食无忧的命格,先花后果两不缺,福寿多半由已决。”见刘韵茫然,她笑眯眯的说,“虽说命由天定,可常言又道事在人为,想要福寿延年,自然是要知福惜福养福才可。说句不好听的,没道理自己糟践身体,菩萨却赐你康健长寿之命,不是么?”
一番话说得众人不由得点头深思。
可不是么,只听说自己命好,是个长寿之格,可谁要是为此专门试一试上吊跳井,那可真是嫌自己命太长了。
只是,安菁忍不住低下头偷笑起来。
说了半天,这尼姑的话跟没说一样啊。二嫂生了个闺女,自然是先开花了,后头结果不结果,那谁知道?横竖这往后的二十年里头,二嫂只要不出意外,就还能继续生的。至于那衣食无忧的命格,废话,侯府这样的人家,如果没有遭逢大变的话,谁不是衣食无忧的命格?这位大师的话分明是糊弄二嫂——你只要好好过日子不作死,就能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
简直是废话中的废话。
见一尘师太又说中孙媳先生了女儿的事情,老夫人心里更是滚烫起来,目光连连扫过其他几个孙女身上,希图能亲眼看出究竟哪个是福星。
可接下来,一尘大师夸了仙华坎坷到头终有路,叹了淑华好事多磨终有成,赞了珍华富贵一生再无忧,说来说去,似乎哪一个都不像是福星的样子。
老夫人几次想要开口询问,想了想还是闭了嘴。趁此机会,让大师为小辈们都观望一番也不错,听大师的意思,似乎小辈们的出路都不错呢。
还剩下齐媛,姚宝华和安菁,一尘师太走到齐媛身边,看着她,却有些迟疑起来。
老夫人顿时心头一跳,那福星该不会是媛丫头吧?可要是媛丫头的话,她怎么会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
只见一尘师太凝视着齐媛,眉头是越皱越紧,嘴唇也抿成了一条线,可却是迟迟不发一言。
“大师……这是我外孙女,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