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男的。”二宝大头一齐道。
苏沐和二宝都是没做过粗活的人,跟着马车跑了一天,累的没个人形了,就靠一口气撑着,随时能倒地不起。
领头军官也看出了这样行军过于严酷,路过下一个城镇时,在镇上租了几间大作坊,让新兵彻底休息一晚。
苏沐三人选了一个墙角位置,拖着疲惫的身体躺下呼呼大睡。
西北常年战乱,盗匪横行,气候寒冷,常常是数十里方圆寸草不生。这么大的队伍盗匪的问题不用考虑,寒冷却是不容忽视的,快要到达目的地时,他们早已换上厚厚的棉衣。
可悲的是,苏沐自从下了马车那一天起就再也没有上去过,他跟着车队从秋到冬奔跑了数千里。领队的军官一副霸王摸样,根本不容讲情,按他的道理,一个年轻小伙子走几步路算什么。
当目光望到绵延无尽的军营帐篷时,二宝和苏沐哭的心都有了,经过这一顿跋涉,腿都粗了一圈,脚肿的发面馍一样,实在不知道还能蹒跚多远。要不然名义上是来上战场保家卫国的,若是死在了半路上,情何以堪啊。
“我们终于到了。”
大头以一种劫后余生的口吻道,表情颇为感慨。
二宝和苏沐一阵白眼,不去理他。
快要到时,所有人下了马车列队站好,参差不齐的进入备战状态的军营内。
这些天总有新兵到来,以至于这里已经形成了既定的模式,入军仪式丝毫不拖泥带水,没人登记在册之后立刻带往训练场。
这是所有人都出乎意料的结果,赶了这么远的路竟然连休息一晚的时间都没有,直接就要在操场上操练。也太酷辣了些。
数千人光是战队就花了一个多时辰,执教的军官已经不耐烦了,不住的吼叫着。
经过一天的简单训练。几个军官已经敲定好了这批新兵日后的功用。
都是极为简单的科目,比如负重长跑、爬绳梯、扎马步、摔跤……
苏沐被分在了后勤部。
原因是奔跑时的爆发力太差。马步持久性不够,攀绳梯的速度太慢,摔跤时像个女人没有勇猛感觉……
这是军官给他的总结。其中最不能忍受的莫过于最后那条了。
对于想要上场杀敌的苏沐来说这是很糟糕的开始。
令他唉声叹气的是,同样是跑了几千里的二宝被选在了突击营队,大头则被派往粮草部担任搬运兵。
这样一来,二宝是第一线,大头是二线,而苏沐只是个三线士兵。
饷银正好相反。二宝是每月三两,大头是二两,苏沐是一两。
工作不一样,住处也就分开了,三人到了分别那一刻才真正有了不舍的味道。
这里是大西北军营,今日一别,明日你上战场他运粮草我蹲厨房,不知要多久才能再见一次,更可怕的是未尝没有再也见不到的可能。
所以大头感伤的哭了,不过经过这一路行程。二宝和苏沐对他有了重新认识,并不如何珍惜他的眼泪了。
但是大头是真的伤心了,加上楠妮儿。他们四个是亲密的发小,喝着一口井长大的,骨子里都有种亲如一家的感觉,谁都无法面对生离死别这一刻。
苏沐很少感性,此时却克制不住的有股悲伤冲上心头,尤其珍重二宝,训练结束后他可是要上前线与敌人刀剑相对的,他多么希望来时三人同行,走的时候也是三个人。
大头虽然被分在粮草部。可也是有一定危险性的,军官直接告诉他们。粮草常有被敌袭的时候,敌袭。意味着要以生命捍卫粮草。
他们都是危险的,只有他安逸,无非是种菜做饭,天哪,千千迢迢奔来成了伙夫)一想到此苏沐简直要崩溃。
他脱下银色的冰蚕宝甲,严肃的捧在二宝面前,道:“二宝,这是大嫂临行前让我穿在身的,我们挖祖坟就是为了它,是个刀枪不入的护甲,我用不上,给你穿吧。这可是我们家赎回老宅唯一的希望,等仗打完了你一定要穿着它回来见我。”
二宝感受到苏沐的真情实意,鼻头一酸将他抱住,道:“苏沐,我恨你恨到现在,你却一点都不怪我。婉婻不喜欢我不是她的错,你娶她也不是你的错,都是我的错,我想通了,我们永远是兄弟。”
苏沐淡淡一笑,道:“穿上吧。”
二宝也是淡淡一笑,道:“不,我谭家宝绝不会将兄弟的防身之物夺走,苏沐,你等着,我会好好活着,咱们相见有时。”
“你要我穿着它做饭啊?”苏沐摇手道:“我是真的用不到它,你别跟我客气,你不穿我就让大头穿。”
大头道:“我就跟车送粮草也用不上,二宝,苏沐的一片心意,你就穿上吧。”
二宝一板一眼的道:“你们还不明白吗,这里是大西北,是抵抗华武国侵略的最后防线,后勤部也好,粮草部也好,都属于前线,没有区别,我们都身处危险的源头,各自照顾好自己就行了。”
“可是……”
“别说了苏沐,只要你相信我没事,我就会平安回来。咱们这一别不知要多久再见,要是有杯酒就好了,壮壮咱们的胆气。”
苏沐道:“咱们去厨房看看有酒没有。”
三人小时候偷喝过酒,一致认为那玩意适合悲壮的离别。记不清多少次在金凰镇广场听着说书先生讲江湖豪杰的故事,生离死别,人生得意,都是要喝酒的,除此之外他们不知该如何表达他们之间的情谊,淡淡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