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小秋进店,轻车熟路的点菜,“老板,要一个三鲜砂锅,一个鸡块砂锅,一个炖肉砂锅。”
然后她转过头有些雀跃,道:“这家砂锅店很好吃的,别看店面不怎么样,但是味道真的很好,我就好怕有一天这里忽然出名了,我就再也吃不上了。”说罢,她语气一顿,忽然祈祷:“啊……希望这家店生意永远不要太好。”
“孔小秋,没你这么说的啊!”柜台后的老板忽然笑骂了一声,无奈的耸了耸肩。
显然这家店的老板跟孔小秋早就认识了。
砂锅的味道真的很好,九天胃口大开,因为小秋是老客户,老板还送了两碟小菜。
九天有些好奇,他觉得孔小秋不像是缺钱人家的孩子,虽然他不了解孔小秋的家庭状况,但是看看孔斯年就知道了,能在永定区有这么一栋小别墅,怎么可能差钱?永定区这种小别墅还带个大院子的,可贵了。而且孔斯年之前在灵植协会担任要职,至少是高级灵植师。再有,河畔街的中段商铺,同样也价值不菲。甚至不是说有钱就能弄到的。
“小秋,你怎么会想到要开灵植店的?”九天问。
孔小秋愣了愣,表情忽然变得有些烦恼,她倒是没拿九天当外人,便诉说起来。
原来孔小秋家里竟然是灵植世家,爷爷父母都是灵植师,甚至连她自己在大学读的都是灵植系,而且在这方面还颇有天赋,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初级灵植师了。按照家里的意愿,希望孔小秋去灵植协会任职。但是姑娘不愿意,不喜欢这种朝九晚五的上班生活。
后来跟家里打吵了一架,便跑了出来,经济来源也断了。但好在孔斯年疼爱这个孙女,便在背后偷偷帮忙,知道小秋想开灵植店,便自己出钱找关系在河畔街帮小秋盘下了这样一件店铺。
不过孔斯年也不是无条件溺爱,他说给小秋一年的时间来证明自己,如果灵植店能开起来,那就不再说去灵植协会的事情。如果开店失败了,就要老老实实回家,去灵植协会上班。
起初孔小秋觉得凭借自己的本事,应该能在河畔街把灵植店开得风生水起,而且她也不是毫无准备,考察了很多河畔街的灵植店。
但是现实是很残酷的,开业几乎半个月时间了,店里的生意可以说是惨不忍睹,每天三脚猫两只,还不一定会买,而且问题还特别多,好不容易卖出去点东西,结果今天又被闹事的找上门来了。
“生意好难做呀!”孔小秋哀叹一声。
九天笑了笑,生意的确难做,但是世界上哪有躺着把钱赚的生意……嗯……好像也有,但是人家也不容易是吧!
但是他却考虑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他觉得孔斯年这老头,虽然打着溺爱孙女的旗号,但其实没安好心。河畔街是什么地方,灵植店聚集地,这里从多少年前就是这样了。一个未经风雨,不懂世事,没有任何经验的小姑娘,在这种地方开店。跟羊入虎群有什么区别?
在河畔街,开一家灵植店,不是说你有足够的质量就可以的。这条街上太不缺少这种店里,可以说,能在这条街上开店的,灵植都不会太差,不然根本没法在这个圈子里混。而且很多店都有很多年的历史了,很多人就喜欢逛老字号,觉得有品质保证。
所以,孔斯年出人出力出钱帮孔小秋在这里开一家灵植店,表面上看是爱护,但背地里,恐怕也就是等着孔小秋开不下去,然后老老实实回家按照家里的安排生活。
这件事其实说不上谁对谁错,毕竟做父母长辈的,肯定是希望自己的儿女有更加稳定的生活。对很多灵植师来说,灵植协会就是一个铁饭碗,甚至是一个前途光明的饭碗。
九天想了想,道:“那你准备怎么办?今天我可以帮你,但是明天呢?后天呢?我总不能一直留在这里帮你呀。开店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如果觉得困难,不如就算了。而且老实讲,我觉得你真的不太适合开店。”
孔小秋很是郁闷,她其实开业这半个月也考虑了很多,也在晚上辗转反侧的思考,自己是不是太任性了,明明可以选择另一种不那么费力的人生,何必要这么辛苦,甚至还要看人脸色。开店这件事,跟她之前想象的完全不同。
“我想了想,还是不要放弃。”孔小秋忽然认真起来,道:“我受够了被安排的人生,从小就这样,我的想法从不重要,他们把觉得好的东西都安排给我,我知道他们是对我好,但是我不喜欢,我想有自己的人生。”
说着,她忽然笑了起来,道:“就算是失败了,我不得不回去接受他们的安排,但是至少有个回忆让我再以后不会后悔,至少曾经有一段时间,我为自己活过就好。”
桌子上的气氛有些沉重。
孔小秋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道:“哎呀,都是我不好,干嘛要说这些东西。不过也没有那么悲观啦,你看今天客人不是挺多吗?反正慢慢就会好起来啦。对了九天,谢谢你……我敬你一杯。”
当然没有酒。
敬的是碗里的鸡汤。
九天将碗里的鸡汤一饮而尽,他觉得自己还是挺佩服这个小姑娘的,如果换做是自己,真的敢这样跟家里闹翻,自己跑出来吗?当好在,他有一个开明的父母,从小就给他了很大的zì yóu,尊重他的任何选择。
“其实开店也没有那么难了。”九天笑道,他现在很欣赏孔小秋这个姑娘,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