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楚留梦看了楚阳一眼，笑了笑，“可是，我没有男装。”
楚阳立刻说道：“我的借你。”
楚家的家风就是一贯朴素，楚阳的衣服大多也很简单。他给楚留梦拿了一条牛仔裤，一件白t恤。
楚阳把衣服交给楚留梦，有些支吾：“那你换衣服吧，我先出去一下。”
说完，他便大步离开了房间，顺便还关上了门。
自打楚留梦进了楚阳家，楚阳的母亲就一直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目光不断的往楚阳的房间瞥，见到楚阳出来赶紧问道：“阳儿，你怎么把人家子鹓一个人留在房间里？”
楚阳也不是笨蛋，他见到母亲眼中的八卦，便知她想歪了：“妈，您就别操心了，她现在有事呢，我一会进去。我们只是普通朋友，有事请他帮忙而已。”
“阳儿啊，我也是从你们这么大过来的，你们年轻人的事呢，我懂……”楚阳母亲一脸不信，这大晚上的孤男寡女能有什么事？更何况这明天就是七夕了，这日子不是也挺……
“您不懂，我和他真的没有什么！”楚阳苦笑，“您赶紧回房间去吧，我这等一会再进去。”
“行行行，那我回房了啊，不过我跟你说，虽然子鹓这姑娘啊天资卓绝，但是阳儿你也不差啊，所以不要有心理负担！”
楚阳的母亲也不管儿子有没有那个想法，总之先支持没有错的。
楚阳心道你要是知道他是男的，你还会这么说吗？心理负担……能没心理负担吗？
目送着母亲离开，楚阳就坐在门外的栏杆上，神情复杂。
他是真的不知道了，他自己也搞不清楚留梦是男的还是女的。
他也不清楚他是希望楚留梦是男人还是女人，他让楚留梦男装，却只是想断了一个念想。
他也不清楚自己想断什么念想，但就他觉得自己应该这么做。
楚留梦真的太美了，
楚阳在外都是称呼他“留梦”，但是私下里却称呼他表字“子鹓”。
因为楚留梦这个名字只是对方为自己取的假名，当他是“女生”时候才会叫这个名字。所以楚阳在没有外人的时候，一直不愿叫对方的假名。
他的内心对这个名字没有抗拒，才是他现在最大的抗拒。
楚阳靠着栏杆，神情有些茫然。
楚阳比楚留梦高不了多少，楚留梦样了样，似乎还算合适。
他缓缓的把白丝从腿上褪了下来，牛奶般白皙的小腿露在了空气中。
丝袜在腿上滑动产生的触感让楚留梦自己都产生一些奇怪的感觉。
只可惜，这是自己的身体啊。
楚留梦又把连衣裙和束胸脱了，换起了楚阳的衣服。
说起来，这简简单单的白体恤和牛仔裤，可以作为他日常的衣服，这中性的打扮也不太容易暴露。
但是为什么之前都没有想到这一点呢？为什么他穿裙子什么的穿的这么爽快？
楚留梦想了想，还是觉得这不是自己的错。若是没有女装的楚驿，那这世上岂不是少了很多乐趣？
岂不闻古人云：天若不生楚白莲，尘世万古如长夜？
他这是为了世人而牺牲小我，孔孟讲的杀身成仁和舍身取义正是如此。
楚留梦很快就给自己找到了合理的理由，麻溜的把衣服换上。
他大概猜到了楚阳的意思，其实这事和他楚留梦也稍稍有那么一丢丢关系，如果不是他没事就拨撩对方一下，估计对方也不会在这时候要看他的男装。
楚留梦听了楚阳之前的话颇受感动，再加上自己想做一件对不起他的事，所以决定帮他掐断这个念想。
衣服换好之后，楚留梦找出一把剪刀，把一头长发全部剪断，然后伸出手把断掉的头发烧成灰，才开口道，“进来吧。”
楚阳百味陈杂的推开门，不由得一怔。
“你头发……”
“没关系，我会‘身毛上靡相’，随时可以长回来。”楚留梦不以为意，微微笑了笑，“怎么样？”
“……嗯，很帅。”楚阳看了半晌，伸出了一个大拇指，笑容中带有一丝解脱和怅然。
“谢谢。”楚留梦点点头。楚阳的房间里没有镜子，楚留梦没看自己男装的样子。但是从楚阳表情来看，效果应该不错。
楚留梦把衣服换了回去，楚阳再次道谢。
没有别的事，楚留梦便准备离开了，分别之际，他随口问了一句：“对了，你不是离开学还有一个月吗，怎么今天就？”
“我在北京的一些朋友要带我参观北京，让我提前去。”
“女的？”
楚阳有些慌张的摇了摇头，脸上有些泛红：“普通朋友。”
“……”楚留梦信了――――除非他是傻的。
他就说楚阳怎么把楚林霜当成妹妹，原来有意中人？
所以说这厮其实也不老实？所以说他去北京其实是去过着幸福快乐的大学生活？
“子鹓，真的只是朋友！”楚阳见楚留梦有些怪异的目光，连忙解释。
顷刻之间，楚阳在楚留梦心中的印象直线下降。
楚留梦原本还对他心有一丝愧疚，但是现在这微不足道的歉意迅速被风吹散了。
楚留梦这种道德君子，就算自己生活幸福，也不想看到别人和自己一样幸福。
更何况他觉得自己被楚阳这厮欺骗了，外表忠厚，实则奸诈！
“我知道了，那我回去了。”楚留梦平静的点头，头发很快就回到了原来的长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