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咱们在中华门抓住的那队日军斥候吗?会不会这些家伙也是日军派进城里来捣乱的?”二连的老人就只剩下了刘山羊和唐城两个,中华门夜检时候查获日军探子的事情也只有他们两个知道。唐城没有搭理刘山羊的话,而是挨个的在那些花机关汉子身上翻找着有用的东西,可惜他的一番功夫全都白费了,这些家伙身上除了武器弹药,就再也没有其它的东西。
就是如此,刘山羊和唐城才会更加的肯定这些都是日军派进城里的探子,也许此刻的南京城里早已经遍布日军的渗透部队。“我们走,要赶快离开这,等日军大举进城了,我们谁也活不了。”把一支花机关和两个弹匣扔给九斤,刘山羊自己也抓起一支花机关和几个弹匣,剩下的三支花机关也被刘山羊分给了手下那几个看着顺眼些的家伙。
一路冲过长巷,穿过民房,饶过一片废墟,刘山羊带着唐城他们直奔挹江门。整个南京城都在激烈的枪炮声中颤抖,日军军战机孜孜不倦的在大家头顶上轰鸣盘旋,时不时投下威力可观的炸弹。不认路的唐城他们这一行人犹如走迷宫一般,而结果证明,刘山羊的方向感还是相当不错的,至少他们这一路上再没有遇上日军渗透部队的袭击。
没有遇上日军的渗透部队,遇上的国军却有很多,几乎所有刘山羊他们遇到的国军都是不成建制的,而且他们的方向只有一个,就是挹江门。和这些狼狈至极的国军溃兵相比,荷枪实弹的二林就显得另类的多,和那些连枪都扔了的溃兵相比,斜跨两支驳壳枪、手里拎着花机关的唐城更像个真正的战士。
没和日军渗透部队相遇,不代表他们这些急于逃命的家伙就不会遭遇袭击,在越过一个街口的时候,突然响起的枪声打破了寂静。“啪”一个少尉军官头上飚着血箭倒在街道的中央,尾随着的溃兵们顿时做了鸟兽散,二连的一伙人随着刘山羊的手势躲在了街角。“啪”又是一声枪响,一个心怀侥幸的出头鸟步了那名上尉的后尘,只不过这一切没能要了他的命,大腿中弹的出头鸟此刻正躺在街心大声的惨叫着。
“老三,趴着别动,别乱动啊。”跟那出头鸟相熟的溃兵大声的叫喊着,已经有人在向对面的一栋店铺开火,不过他们只是猜测那名枪手藏在那家店铺的屋顶,所以打出的子弹基本没什么准头。“啪”一个想要去把老三拖回来的溃兵一头栽倒在街心,对方射出的子弹自上而下击穿了他的脖颈,小指粗的血箭从伤口流出来,很快就在那溃兵的身下淤积出一个血洼。
陆续被击杀了好几名溃兵在街口,刘山羊干脆不跟这些家伙蹲在这里瞎琢磨了,而是使了个眼色,带着唐城他们稍稍后退了一些,准备该从另一条路去往挹江门。唐城暗自在心里记着走过的路线,然后他发现刘山羊带着走的路线赫然是个正方形的迂回,看来刘山羊也对那个藏身在街口的枪手无可奈何,他这是打算多走些路绕过那个暗藏的枪手。
连续经过两个路口,刘山羊都没有出声,只是冷着脸疾步向前,只是到了第三个街口的时候,刘山羊却忽然停了下来。目光扫过了对面的街口,刘山羊收起枪靠着墙角闭眼站着,“一会我先过去,如果没有响枪,你们就抓紧时间跟过来。”刘山羊话音刚落,自己就已经端着枪冲向对面的街角,唐城只来得及伸出手,却没能拉住要去铤而走险的刘山羊。
“掩护”学着刘山羊平日的样子,唐城小声的喊了一嗓子,两个端着花机关的老板依着墙角蹲了下来,他们的枪口指着对面的街道。唐城不敢有丝毫的大意,而是密切关注着周围的响动和刘山羊的动作。刘山羊还好能算是幸运的,在他冲到街对面的墙角的整个过程里,唐城担心的枪声并未出现,“走,我们过去。”唐城绕过那两个端着花机关的家伙,抬脚向刘山羊的方向奔去。
再向前走了几个街口,视线里开始出现了大大小小的街垒和掩体,这一路上见过太多这样的临时工事,唐城的心中已经不再感到惊讶,而是近乎绝望的失落。准备死守南京的城防司令部下令在南京市区里构筑了大量的街垒工事,并把许多建筑物和废墟也改造成了防御点,他们打算在日军破城之后,凭借市区的街垒、建筑和废墟和日军继续巷战。可是现在,唐城视线里的这些街垒工事后面已经不见了那些本该坚守在这里的国军部队,街垒工事成了可笑的摆设。
“走,继续走,不要停下。”刘山羊见唐城的脚步出现了迟缓,随即上前伸手拉着唐城脚步不停的继续向前。很快的,激烈的枪炮声开始向南京城东方向转移,城南外围也是爆炸声连连,越是如此,唐城的心情越是忐忑,难道南京城里的国军部队很快就要变成瓮中之鳖了,还是守军真的打算要放弃南京了。
“巷子里的有人”刘山羊身边的一个士兵指着他们身侧的一条小巷子喊了起来,冷不丁瞟见后巷的废墟中有几个人影晃动,应声扭过头去的唐城立马身在街边,然后举起了手中的花机关冲锋枪对着那条小巷。南京城里现在到处都是国军的士兵,现在到处都是慌乱不已的南京人,刘山羊不敢有丝毫的大意,端着手中的枪谨慎地观察四周,直到他确定附近并没有其他潜在的危险,这才稍稍垂下枪口轻手轻脚地爬下来。
二连此刻所处的位置是小巷里那几个人的必经之路上,等小巷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