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击了木屋区的日军之后,唐城他们既要不被日军缠住,还要执行指挥部的命令袭扰日军,这就使得唐城在策略上和麦克起了冲突。在红土坡重创过川田大队之后,麦克已经不适应唐城制定的牵牛战术,转而要求唐城寻觅一处适合的地形坚守,等日军赶来,用强势火力一举击溃来犯之敌。
唐城没有像麦克那样对美式装备充满依赖和幻想,和日军交手数年,唐城深知日军的坚韧和战斗力。如果指挥部答应的物资投靠不能按时到达,一旦被日军的援兵缠住,他们到时候想走都走不了。与其被迫和日军血拼,还不如按照老办法来,先借助丛林把日军遛狗一样给遛疲了,之后再找机会干翻他们。
麦克终究是争不过唐城的,所以在车里了木屋区之后,直属连上下200多人一窝蜂似的反身进入了丛林里。这片林子已经被唐城他们走了两遍,比起驻扎在这里的日军,唐城他们对这里的弟兄已经不算陌生。“停下休息一会吧,半小时之后出发。”筋疲力尽的唐城在麦克的恳求下终于下令原地休息,眼瞅着手下的士兵们已经东倒西歪,再不休息不行了。
这两天几乎没有睡过囫囵觉,所有人都是趁着短暂的休息时间抱着枪眯一会儿,后面几里地外用于警戒的绊发雷不时的会被追击的日军触发。跑,继续跑,大家的脑海里就只有同样的一个念头,这是真正的奔命。终于又到了休息时间,大家东倒西歪的坐躺着,这是累的也是饿的,一些老兵这会已经抱着武器闭上了眼趁机打盹。
虽然大家在列多受过丛林生存训练,而且在这样的丛林里行军也不是第一回了,可这种强行军的情况下,是个人都受不了。丛林里有野兽,但他们不能打,开枪就是提醒日军他们的位置。丛林里有干柴,他们也不敢点燃篝火,白天害怕冒起的烟雾暴露自己,夜晚害怕火光会暴露自己,两天时间里,所有人充饥靠的只能是压缩饼干和凉开水。
要不是苦苦的坚持和唐城的强逼,他们也没体力跑到这,大家这会都在抓紧时间休息,可唐城却又带着人去后面布置诡雷了,这个不知疲倦的家伙像是有永远用不完的精力。岳军医在替侯三的伤口换药,侯三腿上的的伤口并不是很严重,那一枪只是穿透了肌肉,没有伤到骨头,军医担心的只是侯三大腿上的伤口会因为丛林里的湿热而出现炎症。
“军医,你就不能轻点儿!”侯三哇哇鬼叫。沉着脸的军医却不理他,只是强摁着他往大腿上的伤口里上药,而且是用一根小棍裹着药棉往里塞。原本军医是要给侯三用吗啡针剂的,可侯三却说不能给他用吗啡,用了就得人抬着他走。对侯三的坚持,军医很是不屑,他们被日军追了两天,在这两天里,大腿受伤的侯三大多数时间都是被士兵么抬着走的。
见军医不准备搭理自己了,侯三只好闭上了嘴,紧咬着牙关忍受军医的整治。即便是自己痛得额头直冒冷汗,也是咬紧了牙关一声不吭,直到军医把新的急救包扎完毕,等着伤口处传来的疼痛缓了些,嘴唇都白了的侯三这才张嘴接过谭飞递来的香烟哆哆嗦嗦的抽了一口。谭飞斜睨着强忍疼痛的侯三,低声道,“叫出来吧,鬼子兵离的还远,听不到咱们的声音。”
侯三摇摇头,询问身后日军离着还有多远,谭飞也不知道身后的日军离着有多远,只是回答出一个笼统的答案,“快来了吧。”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谭飞才刚回答过侯三,就只听到“啪”的一声枪响打破了丛林的宁静,紧跟着另两个方位也响了两枪。谭飞伸手拿起步枪,眼睛却望着不远处丛林里一处随风而动的灌木。
三声枪响离着谭飞他们还有一段距离,被日军追了两天了,直属连的人都知道那是追击他们的日军在用枪声联络。听枪声响起的方位,追击而来的日军大致已经形成了一个扇形面,正往直属连现在的位置靠拢。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望着枪声方向,接连两天一直被日军追撵,他们也算领教了日军的丛林作战能力。
不管他们怎么跑,怎么消除经过的痕迹,这些日军都能找到他们追上他们,就像一群永远也甩不脱的野狗。“不会超过三里地。”树丛中的岩龙定定的望着唐城。按照他们上次走这片林子时候几下的地形,前面不远会出现一条河,要是保持这个距离被日军追到河边,直属连也不用过河了,身为指挥官的唐城必须要拿个主意了。
唐城带着后卫们从枪声传来的方向撤回来,看见手下的士兵们都在望着他,现在要想保证直属连大部分人能安全的过河那边去,就必须要有人留下,牵制或是引开身后尾随追来的日军。为了给大多数人渡河赢得时间,走的人能活,留吓断后的人却也许会死,可谁走谁留、谁活谁死?唐城开始迷茫了,他不是上帝,没有权力决定人的生死,何况这些都是他的部下,他的兄弟。
“我带人留下引开鬼子,我熟悉这一片的地形,等你们都过河之后,我再带人绕远路过河跟你们汇合。”岩龙头一个站了出来,这种情况不用唐城说,他知道该怎么做。和其他人相比,一直担任斥候的岩龙无疑是直属连最适合留下的人选,直属连剩下这200多人当中,没有比他更熟悉丛林的了,再者说,留下的人未必就会战死在这里。
“我也留下,反正我的腿受伤了,到时候也不能沾水,还不如留下在这跟鬼子兵死磕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