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秋踩着悬空停住的金蛇剑上,跳着传承自上古的祭祀之舞,随意挥动合抱粗细的火焰尾巴,看似癫狂离乱,却遵循莫名的规律。
附近密密麻麻的虎纹蜂还未近身,就被他的狐火烧死。转眼间,以金精之气祭炼,快要成精的毒蜂,纷纷掉落在地上,就像一场夏日午后骤急的暴雨。
九龙岛真传弟子徐荣的身外分身,亲眼目睹这一幕,脸色顿时铁青发黑,想要收手却来不及了,当下回头往虎牢关墙上望去,可惜却没有任何指令。
那双金色眸子看到难得一见的祭祀之舞,起初还是久违后的喜悦,不过当它看到叶知秋的五毒法体,以及背后五头上古异兽若隐若现的虚影,就有点不满,甚至生出嫌隙来。
可惜,碍于双方阵营对战激发出冲天的军气,几十道晦明晦暗的星光,尽是命定之人的气运,互相激荡生出风云,使得场面极为混乱,恐怕难以凭依降临。
更重要的是汉室龙气法禁崩溃坍塌,京畿之地却有残余,它的郁闷之情再多,也不得随意伸展,只能按捺下来。
轻轻地叹了一声,金色的眸子倏忽离去,迳自前往某个地点隐秘的夹缝里。在它离开没多久,妖族大圣的目光投了过来。
她在虎牢关内外梭巡片刻,却没有任何发现,无可奈何地收回目光,转向特地前来朝拜的妖仙。
此处是妖都朝歌的圣殿,合抱粗细的玉柱撑住金碧辉煌的穹顶,周天星图遍布其上,洒下七彩斑斓的星光。
立柱之间尽是上古妖神的雕像,多是青铜质地,冷冰冰地没有一点温度。距离圣座最近的核心区,不乏灰银、暗金的雕像。与外围不同的是,它们还有一点残存的妖性,仿佛心脏不时搏动,维持着最后的生机。
这时,圣殿外面走进一头怪异的野兽,其形像是狐狸,头上却长着七支角,锋利的爪子收进去,四足踩在响玉地砖上,却没有发生一点声音。
它抬头看见盘踞圣座上的大圣,蜷缩起来的蛇尾,心里莫名一喜:“飞黄日前成仙,履约觐见我族之长,娘娘圣寿无疆!”
圣座之上,手托日月,摩弄乾坤的妖族大圣,轻轻地点了点头:“既然你已成仙,何必以旧日之身来朝觐,还是转成仙体罢!”
七角狐狸听了咧嘴一笑,随即人立而起,原地转圈摇摆,仿佛褪下一件不碍事的外袍,将皮毛角爪全部褪去,露出仙气千条,道韵隐隐的妖仙之躯。
只见他面如冠玉,肤如敷粉,鼻若悬胆,剑眉星目,完全不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反而有几分儒雅的士子气度。
“都广之野有圣贤居住,文气郁郁,自成锦绣,你取了几分精华,冲淡了妖性,却多了几分人味。五分是妖,四分是仙,一分是人,还算不错。慈座!”
妖仙飞黄得了圣人的评点,心里自然是喜不自禁,他拱手揖礼致谢,凭着自己的法力,在圣殿核心区升座,质地为羊脂白玉,与周围的妖神雕像截然不同,当下明悟几分。
“飞黄兄自视甚高,不过入座有先后,首席可不是你的囊中物。”
就在这时,圣座后面走出一位三尺高的童子,粉雕玉琢,灵光透顶,端的是精明伶俐。可是,他把身体一摇,就现出须发皆白,赤红如血的腿脚,丈八身高的魁伟面目。
妖仙飞黄眯眼细看:“我道胡吹大气者是谁!原来是你,司职战争、战乱的大凶神朱厌,连你也转入仙道,真是意外至极!难道你就是娘娘座下的首席妖仙?”
人面猿身的妖仙朱厌使劲地摇了摇头:“飞黄兄身为司职长寿、禄命的大灵兽,没想到成了妖仙,双眼反而穿不透迷雾,看清真相。”
“昆仑墟的那位,比我们出世还晚,却早就混进截教,成了得真传的二代弟子,与众多仙真同列。”
“至于司职灾荒、厄运的太岁,现在介乎于妖神、地仙之间,我也不清楚它的位格,毕竟它的身躯实在太庞大,足以塞满八百里洞庭湖。某一部分是神,某一部分成仙,都有可能。”
“东西昆仑之间的葫芦藤,偷偷摸摸地汲取地脉灵气,现在的修为肯定超过你我,可惜还没到时候出世。至于东海的石胎……恕我卖个关子,真的不知道。”
妖仙飞黄瞪了朱厌一眼,心里莫名其妙地生出怒气,要不是看在娘娘的份上,又是族人心目中最为神圣的所在,恨不得放开手脚,与他做过一场。
就在此时,仙灵清光感受到恶意自行游走全身,将飞黄从迷乱地拯救回来,他才发现自己差点被朱厌司职的战乱所染化,立即平复心境的动荡混乱,恢复清醒的意志。
“地上征战不止,我战争之兽朱厌,方能与世长存。飞黄兄肯定不会理解我立身的根基,才会被我司职影响,差点在我族圣殿里大动干戈。”
妖仙飞黄经过刚才之事,着实有些忌惮这个位格甚高的大凶神,暗忖其狂乱的神性丝毫不减当年,本该离他越远越好,奈何娘娘千百年来庇护族人,妖族中人必须遵循圣约。
妖族大圣看着两人的明争暗斗,换做以前肯定不会在意,可惜今时不同往日,妖族与巫族争斗,如今人丁凋零地利害,故此安排族人转入仙道,为此不得不将千百年来积累的香火信仰用了个干净。
原本东西昆仑之间的葫芦藤,能一口气诞生七位妖仙,没成想被玄都太上摘走两个,被玉虚元始摘掉一个,地仙之祖镇元子也取走一个,离火之精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