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及此,刀无垢说道:“大师,令徒最近是不是来看望过大师?”
老和尚微微一愣,颔首说道:“不错,天明昨晚收到长江水帮的飞鸽传书,昨天夜里就下山回去了,不知刀施主如何得知的?”
刀无垢说道:“今日天亮时分,晚辈在芜湖的一座龙王庙偶然遇到了令徒,只不过......”说着,陡然一顿,并没有说下去。
叶知秋见刀无垢欲言又止,颇为好奇,忍不住接口说道:“只不过如何?”
刀无垢苦笑道:“只不过如今他和官兵一道在追杀晚辈。”
“岂有此理。”叶知秋双眼一瞪,恍如刀子一般散发着冰冷的寒光,恼怒道:“这臭小子,老夫饶不过他。”
老和尚又是一愣,说道:“真有此事?”
叶知秋没声好气的说道:“刀公子是何等英雄,岂会有假?”
刀无垢笑道:“其实也不能怪宋兄弟,他只不过是听命行事而已。”
叶知秋嘎声说道:“照刀公子的话,难道长江水帮和官兵沆瀣一气?”
刀无垢说道:“不但长江水帮,而且丐帮也被牵扯了进来,其中缘由,也是不得已。”
叶知秋脸上怒气消散,神色缓和了下来,惊奇的说道:“竟然还有这种事。”
刀无垢点了点头,说道:“时候不早了,晚辈这次若是幸而不死,来日必定来看望两位老前辈。”
“刀公子,保重。”叶知秋颇为不舍的说道。
“阿弥陀佛。”老和尚单掌立于胸前,高宣了一句佛号。
话音未落,刀无垢深吸了一口气,纵身一跃,跳下了棋盘崖,身子如流星一般的往下坠落,耳边风声大作,呼呼作响,风往耳朵里直灌,双耳隐隐生疼,眨眼之间,连双眼都刮的生疼,几乎睁都睁不开。
叶知秋和老和尚在崖上驻足片刻,低头看去,下面不见半点动静传来,叶知秋呢喃自语道:“为何这世上的好人要屡遭磨难,唉......希望他能平安无事。”
老和尚颔首道:“我佛有云,只有历经劫难,方能修成正果,叶老施主,着相了。”
“老夫历经了那么多劫难,照大师的意思,老夫岂不是要修成正果了?”叶知秋自嘲道,言罢,抬起木拐往地上笃的一下,往下走去。
当叶知秋和老和尚回到古刹,屁股还没有坐热,只听大门外喧哗四起,老和尚和叶知秋相视一眼,知道官兵已经到了,两人起身,抬腿出了大殿。
刚出大殿还没有走几步,只见大门“哐”的一声被人蛮横的推开了,一个官兵冲了进来,叶知秋被马忠勇囚禁折磨,不但对马忠勇恨之入骨,连全天下的官兵都记恨了起来,在他看来,天下乌鸦一般黑,没有一个官兵是好东西,是以看到官兵如此张狂,叶知秋目光生寒,左脚在地上一点,身子拔地而起,眨眼之间来到官兵的跟前,右手提着木拐朝官兵胸口点去。
官兵刚冲进古刹,只觉眼前人影一花,被叶知秋的木拐点的正着,官兵浑身一震,如遭雷击,胸口传来一阵剧痛,不由惨叫了一声,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倒飞出去,狠狠的摔在大门外。
老和尚无奈的摇了摇头,施展出“闲庭信步、缩地成寸”的绝顶轻功,身形闪烁间,越过叶知秋,出现在大门口,外面的官兵和两帮弟子俱是为之一惊,没有一个人看清楚眼前的老和尚是如何来的,仿佛他一直就在这里,身法之奇妙,令人瞠目结舌。
“阿弥陀佛。”老和尚缓缓说道。
周平看着躺在地上的官兵,只见那人满脸痛苦,一时间竟没有能从地上爬起来,周平阴沉着脸,冷冷的说道:“大师身为佛门中人,出手未免太过狠毒了吧?”
话音未落,一道冷哼从里面传了出来,叶知秋拄着木拐走来,满脸的寒意,令人望而生畏,在场的人看着眼前独目独脚老人,不由大吃了一惊,这哪像一个人,简直就是一个恶鬼,若是真有鬼的话,说不定鬼都没有他这样狰狞可怕,在场的人面面相觑,心头升腾起一阵寒意。
叶知秋的独目扫视了一眼在场的人,寒声说道:“佛门清静之地,岂容尔等恣意妄为,刚才老夫只不过是略施小惩而已。”说完,又冷冷的哼了一声。
这一道冷哼声落在众人的耳中不啻于一道炸雷,叶知秋为了震慑官兵,故意施展出了内家真力,在场的人又是一惊,心头泛起了同一个念头——老者是一个高人。
周平心中颇为恼怒,暗骂道:“好一个倚老卖老的老东西。”
心念未已,两道人影由远及近,飞掠而来,正是罗长老和宋天明,见场中情形,宋天明暗道不妙,急声说道:“周千户勿要动怒,这位乃是宋某家师。”
周平怔住了,强装笑颜,说道:“周某无意惊扰大师,还请大师见谅。”
老和尚说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叶知秋盯着宋天明,脸上掠过一缕讥讽,奚落道:“天明小子,你还真是神通广大,想不到和朝廷都攀上了关系,你倒是越大越有出息了。”
宋天明老脸一红,讪讪的笑道:“叶老前辈说笑了。”
“是吗?老夫的招子可没有瞎。”叶知秋冷嘲热讽道。
宋天明羞的是无地自容,待在一边是作声不得。
周平干咳了几声,说道:“这位老前辈,可有见过一个黑衣年轻人?”
“没有。”叶知秋冷冷的说道。
“可容我等进去搜一搜?”周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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