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凑巧还是有意?”子车书暗自呢喃一句,随后就抛之脑后。不管灵鸠是凑巧还是有意,这些都不和他没有多大的关系了。
只是真的没关系吗?
子车书显然想得太美,也放心的太早了些。
当某只找上门来的时候,子车书根本就没有想到她会这样做。
他本站在楼檐上,下面是满园的双生花,天空是无尽的银河星空,气氛安静得冰冷可谓孤寂,恰似他的心情。
多少年了,遗址未被人打开,没有新的传承者到来,又或者有人到来却一次次都是失败,他总是独身一人站在此处,想的是过往,念着的是记忆中越想忘却越清晰的人。
这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日日如此循环不变。
这一日,他也是如此,享受也是自虐般的独自呆在星空花海之间。
一道古怪的声音却徒然打断了这份安静:“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哎!床边明月光,床上人缺双,举头望明月,低头断愁肠。”
子车书:“……”
无论如何,他都没有再伤春悲秋了。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可恨女子笑容天然无邪,让你想对她发火都生不起一丝的火气。
“只要用心去找了,自然就找到了。”灵鸠一边笑着,轻轻跳起来就落在了子车书的两米外楼话,她笑容多了点促狭,“你刚刚的样子还真像个文艺青年。”
只凭字面上的意思让子车书觉得这是个好词,既说人有才华又说人年轻,不过灵鸠的笑容和眼神,都让他有种自己猜错了的感觉。
这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在子车书的年纪看来,灵鸠就是个孩子没错)实在有种花不惊人死不休的本事。
“有什么事。”子车书不想被动下去,淡淡的收回目光看向远方。
灵鸠笑道:“其实我是来请教你的。”
子车书没有说话。
灵鸠再接再厉,“我有些问题不懂,想要向你请教。”
这次说完她就呆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盯着子车书,后者则依旧看着远方,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两人这一沉默就整整沉默了一个时辰的时间。
子车书默然的转头看向灵鸠,“什么问题?”
一听到他的话语立即转过来的笑脸灿烂动人,让子车书心底一触,竟升起几分对晚辈的宽容疼爱来。
“那天我在宝库里得到的那个石门。”只是女子一开口,就一针见血。
子车书收敛了内心的情绪,平静道:“这石门来历不明。”
“你这么博览群书,一定知道点什么的。”灵鸠理所当然的拍马屁。
子车书又一次的沉默了一秒,然后看向灵鸠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什么神奇之物,有点无奈又仿佛释然,“我不……”
没等他的话语说完,灵鸠已经戳破了他,“在这片双生花丛里面也有一面相同的石门,我和宋小白就是碰触到这个才经历了那场真实的梦。”
子车书无话可说,灵鸠又补了一句,“不瞒你说,在这之前我就见过这种石门了,并且通过这道石门,穿越了时间去了百年前的地方。”她笑了笑,双眼都眯成了漂亮的弯月形状,“这种能够搅乱了时间和空间的东西,怎么可能是普通的东西呢,你就别骗我了。”
子车书看了她几眼,非常不想承认自己被一个孩子给打败了,可他确实无话可说。
两秒之后,子车书站起身,看样子是要走。
灵鸠一下扑过去,手自然没有真的抓住子车书的身体,“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而且也是真心实意想向你请教,不止是石门的问题,还有术法上的问题,你先别拒绝。”见子车书脸色轻微的变化,灵鸠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立马说道:“我知道你修的是剑道,可上古时期争斗比现在还激烈,你经历的打斗一定不少吧?打的多了,见识自然就多了,对手的手段也会多少了解些的。”
“……”再一次被堵得没话说,且没有退路的子车书。
“拜托了。”灵鸠无耻的卖起萌,反正她也看出来,眼前这位长着一副年轻人的脸,可无论是心还是性子都已经苍老了。她的年纪在这人的面前也确实小得不是一点半点,装点可怜什么算个什么事!“我一定会认真学,虽然宋小白成了你的继承人,可我也不差啊你说对不对?我不要你最好的传承,只要你口教我点东西就行。”
子车书:“……”他真的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可以这样夸自己,夸得这么理所当然还让人觉得她谦虚了。
“何况,你对我好一点,我帮你做事也会更用心。”
这句话引起了子车书的冷脸,连周围的空气都跟着冰冷起来:“你威胁我?”他说话很慢,每一个字都很清晰。
灵鸠并没有害怕,笑容更加的灿烂又坦然,“我只是说实话,我这人记情意,不管是好意还是恶意。你对我好,我会记得,你要是对我不好,我也会记得。”
正是因为这份坦然,以及纯然无暇的笑容,使得她过意直白犀利的话语都变得无害起来。
子车书盯着她看了半响,最后只说了一句——
“妖,果然是妖。”
灵鸠笑了。
这一笑,眉眼如画,与群星呼应,和妖艳又凄美的双生花相伴,更是美得勾魂摄魄。
只可惜唯一看到这道美景的人,却是个早已心有所属,也早已心思的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