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臣正文正文?井门关辰初开关门是铁律,但身为龙卫谍报或侦骑却自有进关之法。急驰八十里来到井门关下,人马俱疲,抬头看到关头上透出的灯火,陈汉生出两世为人的感觉。
四月的关外夜风依旧寒冷,关下滞留着不少商贩,听到马蹄声值守的护卫警惕地张望着,陈汉抹了把汗,汗水和灰尘在脸上凝结成污渍,擦上去磨得脸皮发痛。
伸手从怀中掏出根报信的烟火,点燃后烟火升空炸开,黑夜中绽放出美丽的花朵,转瞬即逝。陈汉跳下马,坐在关前等待,半柱香的功夫,城头火光大亮,有人向关下丢了几根火炬,陈汉站在火炬旁。从关下放下个箩筐,陈汉片腿坐进去,至于马暂时放在关外,等天亮自然有人收取。
十里外,稠可多勒住座骑,那烟火在眼中一闪逝去。烟花易冷,过后是无尽的黑暗,风撩动稠可多身上的白袍,静待了片刻,稠可多继续催马向井门关方向赶去。
烟火发出的响动自然也惊动了关下的商队,常年走动的商队知道刚才是郑国的侦骑进关了,现在是寅时初,赶在这个时辰入关定然是有重大的军情,不知道有没有人在后面追踪。
等稠可多来到关下时,商队已经做好了防御准备,一双双警惕的眼光投向飞驰而来的奔马,燃起的篝火映照得钢刀一片森寒。稠可多在二十步外勒住马,用戎弥语高声喝问道:“刚才可有人入关?”
有人应道:“不错,一刻钟前有人入关,马还在关外。”
稠可多看到了那匹孤单的马,知道大势已去,八丈多高的城墙不可能飞身进去,就算能进去也是羊入虎口,这场追杀已经失败,就算把关外的商队全部杀死也于事无补。旋转马头,稠可多消失在黑暗中。
天蒙蒙亮时,一夜未眠的虎利得到了追杀失败的消息,呆愣了半晌,有气无力地对站立两旁的将领们道:“派出侦骑,加紧戒备。”停了好一会,又道:“派人向国中报信,请父王发兵救援。”
三天后,管平仲率领九千郑军出现斯多军寨,虎利率领二千飞鹰军与郑军对恃。看着数倍自己的郑军,虎利暗暗叫苦,不知自己能否撑到国内的援军到来。虎利是王子,但飞鹰军的统率却是银护将军乌可扎。
飞鹰旗下,乌可扎毫无惧色地看着郑军,他曾两次入侵过化州,在他心中郑军只是些躲在城墙后放冷箭软蛋,别看郑军人多,在戈壁滩要与戎弥骑军争锋,就是鸡蛋碰石头。
管平仲与西域军作战多年,深知戎弥骑兵快捷如风、凶猛残忍,自己率军深入戈壁八十里,供给十分不便,特别是饮水不足,唯有速战速决,才能取胜的机会。
风动旗帜烈烈作响,乌可扎抽出弯刀,开始策动战马,戎弥军跟随统率催动战马,马蹄声如雷,如汹涌的波浪向着郑军碾压而去。
如何以步兵破轻骑,是郑军必练的阵势。随着一声架盾举枪,前排士兵立盾藏身,长枪架于盾牌之上,有如带刺的密林,密林连布三道,后面是五百弓箭手,弯弓搭箭向天投射。戎弥军举刀拨打箭只,不时有人中箭落马。
郑军身后二十丈有处矮岗,管平仲手按佩剑立在纛旗下,面无表情地看着即将撞上盾牌长枪的戎弥军。麾下原本是军中健儿,又按照江刺史的练兵之法操练了大半年,江刺史挑选的亲卫曾在井门关外以一敌十,不知今日儿郎能否抵住戎弥骑兵的冲撞。
乌可扎手中弯刀向前探扫,耸立在马前的枪林被扫到了一边,轻轻一带缰绳,座骑人立而起,两只前蹄重重地踏向马前的盾牌。“砰”的一声,盾牌被踏得向后翻滚,露出一个缺口。乌可扎纵马向缺口处驰去,弯刀横扫,长枪随刀削断,乌可扎知道只要能闯过三次枪盾林,就能揭开郑军的乌龟壳了,抬头看了一眼矮岗上的郑将,乌可扎笑了笑,目标就是他了。
闯过第二道枪盾,乌可扎用眼角余光扫了一下身旁的将士,出乎意料只有数十骑闯过二道枪盾,多数人被挡在了外面。乌可扎心中涌起不安,战场之上不及多想,马蹄重重地向第三道盾墙踢去,盾墙向里一缩,居然没有露出缺口。
不等马蹄落地,无数长枪从前方扎来,乌可扎一带缰绳,手中弯刀幻起一道刀光,刺来的长枪被弯刀削断扫开。盾牌如墙,向他圈来,长枪透过盾牌的缝隙如毒刺般扎来,乌可扎左躲左闪,发现自己能够闪躲的空间不多了,四周密密麻麻都是盾牌,除了十几名亲卫,看不到其他士兵。
二千飞鹰军多数被挡在第一道盾墙之后,管平仲兴奋地一挥拳,麾下儿郎平日的汗没有白流,硬生生地阻断了戎弥轻骑的冲击。这些轻骑一旦失去机动性,就是待宰的猪羊。
戎弥骑兵被包围在一个个小圈内,游离在枪盾外的根本无法杀入圈围圈越来越厚,管平仲心中大定,这些该死的戎弥人以为可以轻松地破阵,结果深陷其中,现在是收拾他们的时候了。
管平仲飞身上马,举枪向着乌可扎驰去,在矮岗上他看得清楚,这个戎弥将领胸前盔甲是银色的,江刺史身为文官都能阵斩戎弥银护,自己绝不会比他差。
郑军向两边分开,让管平仲直冲向乌可扎。乌可扎见面前的盾墙向左右分开,凝视向前看去。管平仲长枪借着马势,带着急风向乌可扎刺去,乌可扎被挤压在狭小的空间内,无处可避,只得举刀相迎。
刀碰在枪身,被磕得飞起,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