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唐子衣与云浅依二女,那日趁夜取了机关翼,径直离开唐家堡,向西平而来。
这机关翼乃是唐门机关术大成的产物,骨骼以轻薄的精钢所制,覆以火浣布,平时收起,使用时以机簧弹开,借助风力而行,堪称日行千里、夜行八百,从唐家堡到西平郡不下三千余里,不到三日便已经赶到。
只是二女对西都城并不熟悉,机关翼趁风而行,当下落在一座小山上,正是这小小的土楼山。
众目睽睽之下二女突然出现,众护卫顿时大惊失色,只听“仓啷仓啷”连声,不少人拔出刀来,只见那二女足下极快,转瞬之间已经来到亭台前。
众护卫纷纷大喝,各自出手阻拦,走在最前那位身材高挑的少女,左手衣袖疾挥,一股强劲之极的厉风鼓荡而出,当下有七八人站立不稳,同时向后摔出,兵刃叮叮当当跌了一地。
徐阳高声叫道:“不可伤人!”一掌向那高挑少女拍来,只见那少女足下不停,右手虚虚一点,“嗤”的一声,徐阳雄壮的身子直直摔了出去,一口气转不过来,险些昏厥过去。
眼见护卫当中武功最高的徐阳也不是对手一招之敌,那郡守惊得面无人色,更是手足无措,只是大叫道:“来人!来人!”
旁边那抱琴少女倒是比自己老爹镇定许多,款款走到萧千离身前,盈盈下拜道:“道长乃是神仙中人,我爹虽有过错,却也不至因言获罪,恳请道长救上一救。”
萧千离微笑道:“无妨!”
二女一先一后来到亭台上,众护卫哪里敢拦?不少人不断舞刀呐喊,战战兢兢的将亭台围住,却不敢踏入一步。可怜这些护卫如今“忠”字当头,小命却也重要,也是为难得紧了。
那蓝衣高挑少女大踏步走上前,指着郡守的鼻子骂道:“你这样的狗官,居然也能身居高位,担这一郡之守重责。倘若你这乱命当真贯彻下去,可怜无数边疆百姓,无端便成了你的弃子。”
那郡守战战兢兢,壮着胆子叫道:“本官何错之有?如今胡骑势大,西平军力不足,倘若不以纵深换取缓冲,以求得转机,又有何手段破敌?”
“切——”那少女不屑的嗤了一声,冷笑道,“我川中多夷族,局势也曾险恶无比,倘若川中郡守也似你这般,百万川民岂不是血流成河?”
郡守不由得一愣,试探着问道:“敢问姑娘,川中那位郡守如何行事?”
蓝衣少女傲然一笑,冷冷道:“本门精锐不下五千,更兼高手如云,莫说区区夷族,便是塞外胡骑又如何?”
那郡守呆呆的看着那蓝衣少女,忽然大声叫道:“我知道了,你是唐家堡的人!大燕皇城之中,便有几位供奉出自贵派……”
“知道便好!”蓝衣少女冷笑道,“朝廷命官结交江湖人便是大罪?莫说当今皇帝也知道交好唐门,你这区区小官儿,本姑娘还未放在眼里!”
郡守顿时语塞,那蓝衣少女却不再理他,而是目光落在萧千离身上,打量几眼,笑道:“看你似乎有几分本事,怎么跟这狗官牵扯上了?倘若我是你,早就一封信传至皇城,岂能容忍这等昏官任职边关重地?”
萧千离微微一笑,摇头道:“昏官却也有昏官的好处!”
“哦?”蓝衣少女带着面具,看不清表情,只听她轻笑道,“昏官又有什么好处?”
还不等萧千离答话,云浅依却轻轻拉着蓝衣少女的衣襟,低声道:“子衣姐姐,他是萧千离……”
“萧千离?”唐子衣不由得一愣,笑道,“啊,火烧大慈恩寺的纯阳宫掌教,当真是久闻大名了!咱们正要找你——”
“找我?”萧千离目光越过唐子衣,在云浅依身上一转,含笑道,“不知二位姑娘寻本座何事?”
“还有什么事?”唐子衣兴致勃勃的笑道,“你把依依的姐姐骗到哪里去了?还不快些交出来!”
萧千离失笑道:“你们有机关翼,云秀姑娘可没有,只怕如今他们尚在路上,少说也要六七日才能赶来罢!”
二女都是一愣,云浅依掰着手指算了算,颓然叹道:“子衣姐姐,我忘记啦——”
唐子衣倒是并不在意,她大眼睛转了转,笑道:“听说你纯阳宫的势力横霸西北,此地也算是你的主场,到了这里,自然要拜会主人。萧掌教,莫不如你带着咱们,见识见识这西北风土人情?”
那郡守先被唐子衣骂的无话可说,如今又被三人冷落了半晌,听得唐子衣的话,顿时心中一团怒火腾腾直冒,怒道:“当真是口出狂言,一个宗教门派,竟然敢声称横霸西北?须知天下之大,莫非王土……”
“你不信?”唐子衣忽然轻盈的纵跃过去,一把抓住郡守,惊得那郡守叫道:“我乃是朝廷命官,你竟敢……”
唐子衣笑道:“我也不为难你这官儿,你乖乖的陪咱们看着,瞧瞧你这郡守究竟值多少银子!”
旁边那抱琴少女也低声劝说道:“爹,您就少说几句吧……”
唐子衣目光转处,在那抱琴少女脸上看了几眼,喜道:“啊,原来这里还有个这么美的小姑娘,哎呀,真是我见犹怜……依依,你来带着这位官老爷,姐姐来陪你说说话!”
云浅依答应一声,伸手扣住郡守的脉门,顿时半边身子酥麻,被身段娇小的云浅依一路拖拽着下山,实在是苦不堪言。
离开川中之后,萧千离一直还在感叹,明知云浅依乃是命中注定的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