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萧千离这是要撼动我们的根基啊!”素还霏怒气冲冲的一掌重重拍在桌上,坚硬的梨木桌面顿时被拍了个粉碎。
莫君之瞥了素还霏一眼,慢腾腾的说:“小妹,莫要心急,四百多个部族,莫非他纯阳宫要一个个打过去不成?倘若如此,倒是方便咱们布置了。”
素还霏怒气稍歇,恨恨道:“虽说如此,但是这姓萧的竟然如此狂妄,竟在天山下肆无忌惮蚕食咱们的传教地。自拜火东进、更名明教以来,圣火不断延伸,每点燃一束新的圣火,便是咱们的实力壮大一分。如今他这般妄为,是要断了咱们的根啊!”
“明教枝繁叶茂,要断根没那么容易!”
莫君之倒是比素还霏冷静许多,摇了摇头,白眉皱起,想了一想,缓缓道:“依我之见,这纯阳掌教似乎另有所图。”
“什么另有所图?”素还霏秀眉一挑,忍着气说,“就算是之前一无所知,这么些日子,也该知道咱们就在这里。他要报复,要么便上山掠战,要么便施展些手段,为难咱们这些传教之所,又有什么用?这男人小家子气得很,哪里像是个一派掌教?”
莫君之忍俊不禁,笑道:“他要是小家子气,又如何闯下偌大一片基业?好了,莫要生气,咱们去右使那里打一打秋风,去讨一杯水酒喝,可好?”
青炎虎王名高位重,素还霏对他一向极为敬仰,虽说还在愤愤不平,却依言点了点头。
二人联袂来到居鲁士的房间,只见右使浓眉紧锁,正负手看着墙壁上挂着的一张巨大地图,所有所思。
见到二人来访,居鲁士展颜笑道:“二位明王亲自来访,有失远迎,望请恕罪!”
“少来这套!”素还霏白了居鲁士一眼,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你藏着的波斯蜜酒呢?还不拿出来让咱们换换口味?这些日子尽是喝些散制烈酒,嘴里没滋没味,好生难受。”
“难受的还在后面……”居鲁士轻轻叹了一口气,伸手在靠墙的木架上取来一小坛蜜酒,素还霏一把抢过,顺手拿起桌上的茶杯,给自己满满倒了一杯。
莫君之却脸色微微一变,问道:“右使,你这话似乎意有所指!”
“莫兄,你来看!”居鲁士虽然在教中地位比莫君之稍高,此时却并不托大,回身指着墙上的天山地图,三十多根钢针钉在墙上,显得有些古怪。
看了几眼,莫君之沉吟道:“这些地方,都是纯阳掌教清理过的部族?”
“没错!”居鲁士将几枚钢针拔出,“一开始他的行动还显得杂乱无章,随意性极大,可以说毫无价值。但是之后……”
随着六七枚钢针取出,剩余的二十多枚钢针依然留在地图上,环绕天山东麓,零零散散,似乎全无章法。
素还霏给二人各自倒了一杯,一边慢慢啜饮,一边起身看了过来,看了半晌,也不得其法,好奇的问道:“咱们失了这些传教地,只不过是九牛一毛,算得了什么?”
莫君之却神色严峻,凝视着地图,半晌才缓缓道:“看似杂乱,实则隐隐卡住了几个关键节点,倘若在此布置重兵,将直接切断总坛与山下的联系。”
居鲁士惨笑道:“莫虎王触类旁通,所言半点不差。但是却还忽略了关键一点!”
“什么?”二人同时朝他看了过来。
“小弟来中原较早,曾短暂接手一应外事之责,这几处地方,正卡住了周边采买每月送补给上峰的道路啊……”
此言一出,顿时二人齐齐一惊,面露骇然之色。
“托儿木峰乃是明教总坛,教众不下千数。如今波斯拜火总坛的人手还在源源不断的东进,每日粮草补给便是一个不小的数字。按照之前的安排,有四旗教众散于各地,便于就近采买,每月集中送上托儿木峰。”
居鲁士的声音异常低沉,缓缓道,“昆仑战后,荒天旗副旗使派拉斯及时搜集送来一批粮草、酒水、草药、铁器等等,如今尚不足一月。等到下一次送补给之时,却从哪里上峰?”
素还霏咬牙切齿道:“好毒辣的心思,倘若不是右使看破,等数日之后,粮草补给一断,岂不是要将这一千多名教众活活饿死在托儿木峰?”
居鲁士苦笑摇头道:“咱们都是过惯了打打杀杀的日子,哪里饿过肚子?在波斯无论面临什么样的恶战,又什么时候经历过这些弯弯道道?莫说是你,倘若不是我曾经接手过外事,只怕依然想不通对方的打算。这萧千离思谋周全,竟然想到在咱们的粮道上做文章。这是明谋,却反而无可奈何!”
几人都凝神细细思索,越想越觉得可怕——以纯阳掌教的本事,刻意打掉几处钉子,无论是补给马队走哪条道,都会被他半路截杀,青帝不出,谁能抵挡得住这尊凶神?十天半个月还好,一旦时间拖得长了,明教总坛必然大乱!
想到这里,素还霏顿时没了喝酒的念头,急不可耐的叫道:“那咱们还等什么?赶紧去禀报圣女和教主啊!”
居鲁士摇头道:“没用的,咱们倘若不想一个万全之策,纵然禀报教主和圣女,又济得什么事?难道要教主亲自出手驱逐么?”
“不然怎么办?”素还霏咬着牙,愤然道,“他就算是纯阳掌教,武功再高也只不过只有一人,咱们这么多人一拥而上……”
“如今左使不在山中,倘若我等三人联手围攻教主,又有几分把握留下教主?”莫君之冷冷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