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水啦!走水啦!”
正值丑时二刻,正是深夜时分,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突然响起了凄厉的声音。
听到喊声,附近的无数龙城百姓顿时从睡梦中惊醒,急忙披衣起床,提着水桶吊索匆匆往街上跑去。城中建筑大多都是砖瓦木制,连成一片,倘若一间屋子烧将起来,接壤的一片房屋必然一并烧得干干净净。
“哪里有火?”众人来不及多想,见邻近并无火势,急忙互相询问,有人指着东边大声叫道:“那边着火了——”
好大的火,偌大一个三重三进的庭院,已是烧得火光冲天。隔着三四条街道,依然看得清清楚楚。
“那是谁的府邸?”众人闻讯,都匆匆朝起火的地方奔去,不少人一边提着水桶疾奔,一边大声问道。
“似乎是一个大官儿……”
“既然是个大官,怎么官兵一个不见?他们不来救火?”
“谁知道……”
不少临近的百姓已经匆匆赶到现场,入目的情形却让他们大吃一惊。
朱红色的大门前,横七竖八躺了十余具尸体,鲜血将地面染得一片黑红,厚重的半边木门被生生打得支离破碎,另外半边也是从中折断,只余半截还在微微晃动。
看到这种景象,蜂拥赶来的百姓心中不由得打了个突,不少人提着水桶准备救火,不由自主的站住了脚步,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远处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一队城卫军举着火把急三火四的赶将过来,大声叫道:“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失火?”
到底是士兵出身,这群城卫军见到门口的惨状,一个个不惊反怒,喝道:“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龙城杀人屠家?给我闯进去!”
立刻便有水龙队过来,白花花的两条水柱往庭院里浇去,稍稍压制了火头,数十名持刀士兵呐喊一声,一拥而上,纷纷从墙头爬了进去。
前庭中院处处都是大火,唯独后院中火势不大,一个身穿单衣的中年大汉紧紧握着长刀,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将对手烧化。
“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我的府邸放火?你到底是谁?”
萧千离一身儒风道袍,双瞳映照着赤红的火焰,闪烁着摄人的寒光,森然道:“哈拉提?”
听到对方的中原语言,哈拉提双目一瞪,也换成了汉话,狞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个汉狗!”
萧千离冷冷的看着他,淡淡的说:“看你也算是一代大匠宗师,你自裁罢!免得死在本座手中,样子太过难看!”
哈拉提不由得一愣,随即哈哈狂笑道:“汉狗,你当你是谁?别以为你烧了几间屋子我就会怕你,这后院中……”
“后院中凡先天好手三人,金丹修为者二十二人,前院有卫队二百,若有一人能来助你,便算是本座杀得不够干净!”
萧千离冰冷的话语,惊得哈拉提身子猛然一颤,不敢置信的叫道:“你……你……”目光却不由自主的向旁边看去。
“不必看了!”萧千离嘴角微微一晒,“你机关之术虽精,比之墨门鬼斧、千机却又如何?纵然是唐家堡,本座尚且凛然无惧,更何况你这后院中的区区三十一处机关?”
一番话说得哈拉提肝胆具裂,不由自主的后退两步,目中满满的都是惊惧之色,嘶声道:“我与阁下素不相识,阁下为何咄咄逼人?”
说来也是萧千离的运气,唐门弟子唐钦陵、苏芸二人在龙城潜伏数年之久,事无巨细,当真是打探得一清二楚,更无意中得到了哈拉提府邸的地形图,故而萧千离趁夜昂然直入,首先暗杀了匈奴左贤王派来护卫的三位先天宗师,接着大开杀戒,将护卫杀得一干二净。
以萧千离如今的武功,寻常先天也难以在他手上讨好,更何况深夜偷袭?可怜这三位武学高手勤学苦练数十年,还没来得及展露一身所学,却在睡梦中被一一击杀,实在是死得冤枉之极。
等杀完了护卫之后,萧千离这才大大方方的放起火来——自从北上以来,萧千离当真是放火放上了瘾,不知生长了多少年的云生林付之一炬,东匈奴将作营地烧得干干净净,如今火烧这小小的大匠府邸,更是手到擒来,放起火来亦是得心应手。
哈拉提原本也并非如此不堪,他一身本事也算是天赋秉异,奈何这些年也是在温柔乡里消磨了锐气,左贤王对他笼络有加,生怕他出了半点差错,因此他从来没想过在龙城中竟然还有人敢对他下手。等他从脂粉堆里惊醒,火势早已一发而不可收拾。
他胆气已沮,目光闪烁,正要寻机逃脱。萧千离却已经不会再给他任何机会,右手一指,一道巨大剑气从天而降,“生太极”气场缓缓旋转,顿时将他的动作变得窒涩起来。
“你没有见过本座,更没有得罪任何人!”萧千离语气平静,缓缓道,“只是你的存在,对于中原就是一个巨大的威胁。本座借了你的首级,正要告诫呼耳都维,不可妄动刀兵!”
“左贤王?”哈拉提猛然醒悟,指着萧千离大叫道,“原来是你,昆仑纯阳宫掌教萧千离?就是你杀了呼耳丘?”
萧千离倒是有些意外,冷笑道:“原来连你也知道了?”
哈拉提不由得一呆,哈哈狂笑道:“原来是你,原来是你!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左贤王正悬赏万乘取你首级,你竟然自己到了龙城?”
汉制规定,地方千里,能出兵车万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