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记·郊特牲》载:“大地承载万物,垂示景象,大地取材,上天取法,因此尊崇天而亲近地。五天定位,参差玄象。”
承天效法后土妙法,承天托地,有万劫不灭之神效。只要还有一口气在,脚踏大地,便能如息壤一般生生不息,乃是诸天至强准则之一。见到程君施展出的竟然是承天法则,澄晦禅师不由得脸色大变。
托了萧千离南征北战的福,近年来纯阳宫名头大振,声望日隆,这股玄门新兴势力已经进了越来越多大势力的法眼,其中隐相宋书剑、血魔陶双亭、剑君谢广陵皆是武林中成名多年的武学宗师,这几人的情报皆摆在各大势力的案头,自然是清清楚楚。
除此之外,萧千离座下三大亲传弟子的名头,也是愈发响亮,首徒柳随风为人中正雍和,执掌开天妙术;二徒楚寻性情率直,荒芜之道也是广为人知;而三徒李承渊则杀伐骁勇,其所精擅的肃杀法则,更是让无数人为之忌惮。
至于程君,为人敦实厚道,虽说被萧千离扔出去行走江湖数年,却依然声名不显,见过他全力出手之人寥寥无几,因此尽管他同样领悟至高法则,却并没有流传开来。
“竟然是承天法则,这下可麻烦了……”
厚土承天,莫说四大王众天的无边欲火,纵然是三十三重天外天的菩提诸法实相来了,也只能硬碰硬与他正面相抗,来不得半点机巧花哨。澄晦禅师刚刚连斗了两场,内力损耗不小,此时见到玄门竟然派出这样一个对手,不由得心中暗暗叫苦。
仗着掌法精妙,澄晦禅师呼呼呼连攻三掌,两掌被吞龙盾格挡招架,第三掌却如同灵蛇一般绕了过来,啪的一掌拍在程君的肩头,却见他只是身子一晃,不惊反喜,笑道:“和尚,看你瘦瘦弱弱的,竟有这般力气,好得很!我就不怕打坏了你,教我赔钱……”
澄晦禅师被程君的话语气得半死,只是手掌拍在程君肩头,如同拍中了钢板一般,震得手掌发麻,心中更是忌惮,怒道:“你师父究竟如何教的,居然教出这般蛮牛来?”
见到二人缠斗不休,澄晦禅师接连击中程君数掌,皆无功而返。台下观战的玄门众贤不由得连连啧啧称赞,陆尘子笑道:“萧道友,你这徒弟怎生炼就的法门?就算是承天之道,也不至于硬朗到这个地步……”
萧千离呵呵一笑,解释道:“道兄不知,我这徒儿生性憨直,不懂变化之道,故而我首先教他就是不言胜而先求不败,极重守御。继而又将一门《千雷煌烈》的功法传授与他,希望他能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武学之道来。”
龙虎山的张正辰在旁边听得真切,点头道:“《千雷煌烈》贫道也听闻过,只知这门功法重意不重招,心思想在哪里,功法就变在哪里,不知是也不是?”
萧千离点头道:“道兄见识广博,说得半点不错!那段时间,本座不在山中,由传功长老谢剑君代为传艺。谁知这徒儿练功不得法,渐渐练得不对味来,与本门心法《坐忘经》呼应,竟然化出一门新的心法,便是神兵利器,也难破其御劲之能。故而谢剑君将其命名为《铁骨衣》,与承天法则倒是相得益彰!”
众人齐齐抬头看去,见程君右刀左盾,全力防守之下,如云城护体、寒光照铁,可怜澄晦禅师面对程君,恰如狗咬乌龟、猫抓刺猬一般无处下手,只怒得连连顿足,却也无计可施,不由得纷纷抚掌笑道:“好个铁骨衣,单论防御之能,当真是天下无双!”
转眼之间,二人已斗得百招上下,程君大半个身子都护在重盾之后,守御得如同铜墙铁壁一般,任凭澄晦禅师攻势如狂风骤雨,依然奈何不得他分毫,反而自己禅心大乱,接连数招都险些乱了方寸,露出老大一个破绽。
清虚道君看了几眼,鼓掌笑道:“好个大和尚,竟然对一个小辈用这等心思?跨越了一个大境界,竟然还要行险弄巧,引你家徒儿变守为攻?”
萧千离已经看得分明,微笑道:“他用错心思了,若是旁人,说不定还会借势强攻,我这徒儿却是步步为营,分毫不会出错。”
果然如同萧千离所料,澄晦禅师接连卖了几个破绽,程君却始终无动于衷。再斗四十余招,澄晦禅师长叹一声,终于彻底死了出奇制胜的心思,掌法一变,攻势如长江大河一般滔滔不绝,招招如同烘炉打铁一般,震得程君气血翻涌,狼狈不堪。
这番斗法,却是无趣之极,两人硬碰硬再斗百招,二人的出招越来越慢,劲力却愈来愈是刚猛。
此时佛道众人都已经看出了胜负关窍,到底是澄晦禅师功力更为深厚,境界也更为高明。尽管程君领悟承天法则,能借力天地,奈何在澄晦禅师的领域中几乎借不到后土之力,渐渐露出疲态。清虚道君叹道:“到底是差了一个大境界,令徒能将澄晦禅师缠斗到这个地步,已经实在不易……”
萧千离却微笑着摇了摇头,低声道:“快要分胜负了!”
几位道门大能虽然离得极近,却也没有听清萧千离的低语,陆尘子快人快语,也不忌讳什么,奇道:“你说什么?”
此时台上交战双方,对各自的处境均是心知肚明,澄晦禅师苦笑连连,自忖道:“竟然被这小娃娃逼到这个地步,下一场却是无颜面再战了……也好,兑掉了玄门三位攻擂之人,也算是功德圆满。”
想到这里,禅师长叹一声,振奋起精神来,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