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到县城的校场,队伍基本都已经集合起来了,虽有些拥挤,但还是能勉强站的下这么多人。
看着新加入的流民站都站不稳,孔有德也没有皱眉,因为他知道,这完全就是饿的。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行军,只要给他们吃饱喝足,行军途中严肃军纪,很容易就能训练的听从命令。
徐尔默也跟着孔有德身后来到了校场,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军队,他也看得出来那批歪歪斜斜的是流民,但是其他的军队,看起来就有一股精悍之气了,算是他见过的军队里面最强的。
他长期居于京城,虽说京营明面上说有十六万人,但是平时可看不到这种场面,而且平时看到的京营士兵,看起来就根大户人家的护院一样,只不过穿戴和武器比较好罢了。
他由衷的赞扬了孔有德几句,孔有德也应付的回了几句,然后就宣布出征,奔向商河。
事实上他并不准备攻打商河,现在打商河收获不会很多,多半还会赔本,他可不会做赔本的买卖。
他准备在商河等待李九成,自己打德平这么快是因为德平县令主动献城,李九成那还不到千人的队伍,应该没这么快打下临邑,自己可以率军慢慢走,两日之内赶到商河就行。
孔有德有些纳闷,现在李九成应该也攻陷了临邑,算起来,这一路过来已经攻破了四座县城了,虽然有一座是北直隶的,但是山东境内已经连破3城了。
山东巡抚衙门就在南边一百多里的济南府城,并不算很远,但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居然一丁点调兵的消息都没有,总感觉有些不大对劲。
“秦参谋,咱们还在吴桥的时候,山东巡按王道纯就给自己来过信,根据你的分析是想拖住我军,然后调派军队围剿,为何到现在都没有一丁点消息,莫不是你分析错了?”孔有德一个人想不明白,很自然想到了秦致远。
“将军,属下当时的分析并没有错误,现在出现这种情况,依属下看来,有三种可能。”
“不知是哪三种啊?”
秦致远沉吟了一会,然后说道“首先,最大便是这王道纯已经调集好了军队,只不过封锁了消息,不让我军知晓,然后等在一个险要的位置,给我军致命一击。”
孔有德觉得很有这种可能,当初王道纯得知叛乱,第一时间来信安抚自己,必定是个雷厉风行,而且心思缜密之人,而且他的胃口很大,摆明了是想一次性解决自己,那么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埋伏,封锁消息,一举歼灭就是最好的办法。
“那么还有两种可能呢?”
“第二,便是这王道纯改了主意,然后派人招抚我等,只不过信使去了临邑找李参将,或者是在商河等着将军,咱们现在还不知道消息罢了。
第三,便是高层出了什么问题,至于具体什么问题,咱们无从知晓,毕竟王道纯只是山东巡按,权力虽然不小,但是上面还有个山东巡抚和两个布政使,说不定他们之间出现了什么分歧,比如是剿还是抚,若是剿改派谁出战等等。”秦致远之前虽然是个没有品级的幕僚,但是对官场还是很了解的。
孔有德觉得这两种可能也不是不存在,尤其是第三种最有可能,虽然来到这个时代还没遇到过,但是前世可是听说过不少的,出了什么事情,几个有关部门互相扯皮推诿,有时候一件几分钟能办完的小事,愣是能拖上几个月。
孔有德并不知道山东高层都是些什么样的人,不过他觉得如果王道纯是山东巡抚而不是巡按,那么前方任何一个地方,都有可能突然冒出数万大军,打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想到这里,孔有德有些不寒而栗,万一真是这么个情况,自己栽了可就不妙了,好不容易才重获新生,他可不想在这么死掉,旋即下令,派出的斥候加倍,搜索范围扩大,杜绝一切隐患。
事实上,孔有德的担心是多余的,秦致远的猜测也全都不对,现在山东巡抚衙门的情况,相当的奇怪。
两天前,王道纯一早就前往济南府了,他要去找余大成当面商量平叛事宜,所以快马加鞭,忍受着一路的颠簸,只用了一天时间就赶路一百六十里,达到了济南府城。
他赶到之后,顾不上一身的尘土,直奔巡抚衙门,不成想,护卫统领居然告诉他,巡抚大人已经入睡,让他明日再来。
王道纯一腔怒气,发生了这么紧急的事情,他一个山东巡抚还睡得这么安心,不过谁让他是巡抚呢,只能忍气吞声,去驿站安顿下来。
第二日一大早,又去巡抚衙门,结果又护卫统领被告知,巡抚大人偶感风寒,不变会客,让他过几日再来,王道纯当时就臭骂了那个统领一顿,说他瞒报军情,一定要让巡抚看砍了他。
结果护卫统领就跟个死人一样,站着让他辱骂,等他骂累了,劝他回去,这几日不要再来打扰巡抚大人养病,来了也是一样的情况。
万般无奈之下,王道纯又去找了两位布政使,他们二人倒是赞同王道纯的计划,然而手头能调动的只有一些卫所兵,这些卫所兵去平叛,几乎没有任何作用,战力最强的是抚标营。
王道纯又去寻找抚标营参将陶廷鑨,想让他率军执行自己的计划,结果陶廷鑨告诉他,没有巡抚大人的调兵命令,他不能调动抚标营。
其实他也很想去平叛,朝着总兵的位置奋斗一番,但是没有巡抚大人的命令,擅自出战的话,朝廷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