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炮兵们刚把炮口掉转过来的时候,城头上的佛郎机却率先开火了,只见城头升起夹杂着火焰的浓烟,然后几枚炮弹便落在了炮兵阵地之中,随后才传来开炮的巨响。
好在这年头火炮的准头都不怎么样,除了五六个倒霉蛋被砸中之外,并没有更多的损伤,由于用的是实心弹,除非直接命中炮身,不然是不可能打坏大炮的。
后方观看战局的孔有德等人,看到这一幕,脸上都略微变色。
没想到守军的炮兵这么犀利,第一轮射击就能杀伤五六人,后面的仗,怕是不好打了。
“这守军的火炮,也不怎么样啊,这一轮炮击完全是我军没有防备,也才造成了这么点损失。”孔有德虽然刚才脸色微变,但是很快恢复了镇定,他是一军主将,绝对不能动摇。
周围的将领们也都是打过仗的人,刚开始是有些吃惊,不过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即使敌军也有火炮,依旧不能阻挡大军攻城的脚步。
一旁的李九成也是一脸不屑道“老弟说的是啊,虽然没有料到守军也有佛郎机,但他们的佛郎机明显要小一号,无论是威力还是射程,都略逊一筹。”
孔有德也是赞许的点了点头“守军火炮虽然不如我军,而且数量也不多,但多少能给我军造成一些损失,传令给苏凯风,让他先把敌军的火炮打掉。”
苏凯风身为炮兵把总,此刻正在炮兵阵地,指挥炮兵攻击,被刚刚城头敌军的攻击吓了一跳,虽然没有被炮弹打到,但是被炮弹砸起的尘土溅了一脸。
他顿时怒火中烧,怒吼道“都愣着干什么,等着吃敌人的炮弹啊,赶快装填还击,打掉敌人的火炮”
底下的炮兵们也从刚才的震惊中惊醒过来,开始忙着装填火药和炮弹,点火还击,他们现在做这些都很熟练,也就两个呼吸的时间,反击的炮弹就飞向了城头。
炮兵们此刻的压力极大,仅次于吴桥城北那一站,其余时间攻击的时候,都是他们利用火炮的远射程欺负敌军,敌人根本挨不到他们,根本就不会有什么伤亡。
现在不一样了,敌人也有火炮,众人都被死亡的威胁笼罩着,刚刚就有几人被击中,生死不知,谁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是下一个倒霉蛋。
然而他们都知道,想要从这种危险的环境中解脱出来,最好的办法就是打掉敌人的火炮,尽管内心很害怕,但是炮兵们脸上都没有表现出来,有条不紊的操作火炮还击。
就这样,两方的火炮,隔着差不多一里的距离,你一轮我一轮的对射着,整个战场都成了他们的表演舞台,其他人根本插不上手。
看着炮兵阵地上,不断地有人被击中倒下,孔有德的心都被揪起来了,但是没有任何办法,他也有想过派火铳兵上前,用火铳击杀敌人的炮手,但是看到那些虎蹲炮和碗口铳,放弃了这个念想,那样的话,损失只会更大。
就在此时,孔有德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一枚敌军的炮弹,刚好击中了一门火炮,在炮弹强大的冲击力下,大炮瞬间散架。
炮身倒还不至于被损坏,但是支撑大炮的木质炮架却撑不住,被打的木屑四溅,周围的炮兵无一幸免,全部被飞溅的木屑击中,即使没有命要害,打到其他的位置,也无法继续作战了。
受伤的士兵很快被抬到后方去了,其他的炮兵看到这一幕,无不怒火中烧,加快了手中的动作,朝着城头倾泻着自己的怒火。
尽管损失了一门火炮,炮营的火炮数量依旧远远多于守军,攻击火力也要更加凶猛。
双方的炮兵持续进行着激烈的交锋,随着时间的推进,双方都有炮兵或者或火炮被击中,两方的火力投射速度也慢了下来。
经过接近半个时辰的鏖战,炮战总算是结束了,城头上的敌军火炮,早就停止了开火。
反而是炮营的火炮,依旧在不断地肆虐,轰击这城墙上其他的守军,一是为了继续打击敌军,二是为了发泄心中的恐惧和怒气,刚刚一直被死亡的威胁笼罩着,现在肯定要报复守军。
整个炮战过程,孔有德全程都在观看,敌军的佛郎机质量明显不合格,居然有两门发生了炸膛事故,周围的炮手都被炸伤。
另外两门则是被炮营的炮弹击中,然后散架,炮手损失数量极大,以至于最后两门完好的火炮,没有炮手来操控。
而己方的损失,则让孔有德感觉心里在滴血,两门火炮被击中,一门炸膛,炮兵伤亡多达六十余人。
被击中的火炮,没有什么大问题,只要重新安装炮架即可,至于出现一门炮炸膛的情况,孔有德兵并不意外。
自吴桥攻城战开始,这十五门佛郎机就持续在作战,基本上每一门都发射了接近两百次,只出现一门炸膛,已经算是不错,反观城头守军的佛郎机,不到一百次的射击,六门炮中居然出现了两门炸膛。
真正让他心疼的是,那六十多个炮兵的伤亡,炮坏了修一修就可以继续用,炮手短时期内可补充不上来,想到之后还要对阵那五千抚标营,孔有德的压力就更大了。
而且从炮战就能看出来,城内的守军,战力一点都不差,面对十五门佛郎机,区区六门小一号的佛郎机居然造成是这么大损失,如果两军都是十五门同等型号的佛郎机,孔有德觉得这一战不用打了,必败无疑。
好在这些私兵不是很多,经过之前的观察,大约只有五六百人,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