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叫臣弟前来,可是为了明军的事?”
“没错,今天一战的结果你也看到了,明天一早,明军就要攻城了,我这个朝鲜王,也就做到头了。你有什么想说的,但说无妨!”
李贵酝酿了一番,终于开口道“王兄,恕我直言,您亲自去请罪,才是现在最好的办法!”
“倘若时间能够倒流,我一定会亲自去向明使赔罪,可现在已经成了这个局面,亲自去请罪也无济于事了!”李倧并没有赞同这个主意。
“王兄,您难道还不明白吗?无论是大金还是大明,都是我们不能抵抗的,我们朝鲜只能侍奉大国才能生存。丁卯胡乱之时,是大金强大,我们迫于无奈选择臣服,可现在大明又重新强大起来,我们只能继续臣服于大明。亲自前去请罪,表示朝鲜还愿意臣服大明,才是现在最好的处理办法!”
李倧有些迟疑“可是,我亲自去请罪就有用吗?”
“有多大作用臣弟不敢保证,但臣弟敢肯定,只要王兄亲自请罪,至少侄儿侄女们能够得以保全,沈阳侯无权处置藩王,此时只能交由大明皇帝决断,就还有回旋的余地。倘若等到明军攻城,到时候刀枪无眼,炮弹横飞,难说不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这话就说的很明显了,主动投降,孔有德不敢杀,只能带回北京由崇祯皇帝处理,还能有个回旋的余地,纵使最后还是难逃一死,但血脉能够继续延续。
至于等到攻城,刀枪无眼,孔有德可就不用担心杀掉李倧会背负什么骂名了。
沉思良久,李倧才终于下定决心“孤王已经错了这么久,不能再继续错下去了!”
随后,李倧带着李贵一起,来到釜山城的大牢。
牢里面关着的,不是什么普通囚犯,而是崔鸣吉,金尚宪,沈器远等一干亲明派的大臣。
孔有德率军登陆的之后,李倧就打算拼死一搏,能依靠的当然只有金鎏,李兴立这些亲金派,为了防止亲明派趁机捣乱,乃至于发动政变,就一股脑的全把他们给关到牢里了。
所以他们到现在都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被关起来,当看到李倧亲自来到牢房,一个牢门一个牢门的亲自打开,而且神情疲惫,身边除了李贵没有哪怕一个亲金派的大臣,他们都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大变故。
“诸位卿家,今日所发生之事,是孤王的错,孤王在这里向诸位卿家赔罪了!”说完,便准备下跪。
“王上,使不得啊!”
“王上不可!”
……
众人连忙劝阻道,虽然他们被无端关押在牢房很气愤,但深受儒家文化洗礼的他们,尊卑伦常已经深深的烙印在他们心中,让国王给他们这些臣子下跪,他们可受不起。
李倧想跪下去被众人拦起来后,便没有再继续,其实他也不过是做个姿态罢了,表示自己错了,消除他们的怒气。
否则,他们的怒气未消,之后的事情就难办了,他还指望着这些亲明派的大臣给他求情,争取一个更加宽宏大量的结果呢。
随后,从李贵口中,他们得知了今天所发生的一切。
虽然有对李倧的愤怒,他孤注一掷,葬送了朝鲜数万大军,而且为了这场豪赌,还把他们这些大臣关押到这又脏又臭的牢房,但刚才李倧认错的举动,让他们也不好太过苛责。
第二天一早,崔鸣吉作为李倧的使者,来到了荒岭山上。
孔有德也猜到了,朝鲜人肯定会派使者,李倧的豪赌失败了,死撑着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主动认输还能换个体面的死法。
来到孔有德的中军大帐后,崔鸣吉双膝跪地,叩首道“下国小臣崔鸣吉,拜见上国沈阳侯大人!”
孔有德也不废话“直接说吧,李倧让你来干什么的?”
“侯爷,昨日之战,并非我王故意与大明天兵作对,而是金鎏,李兴立,申景禛之流窃取军权,发动政变,软禁了王上,一心要投女真鞑子,与侯爷开战。幸亏侯爷将金鎏等一干逆臣消灭,我等才能将王上就出来。此事王上也是受害者,希望侯爷明鉴。”
然后又补充道“下臣此番前来,就是代表王上,向侯爷,向大明天策军赔罪,大明天军一切损失由我朝鲜负责。王上正在准备行装,将会亲自来向侯爷请罪!”
听着崔鸣吉的一番说辞,孔有德要是刚刚来到这个时代,说不定就被骗过去了,但在这个时代摸爬滚打了也有一年多了,岂能看不出来这都是糊弄人的。
不过他也懒得拆穿“我也不计较这件事情究竟跟李倧有没有直接关系,但这件事情他李倧难辞其咎!至于如何定罪,那是我大明皇帝的事情,不过在此之前,你们还需要做一些事情。”
说完,让黄桂中将一份文书递给了崔鸣吉,这上面是孔有德拟定的条件,如果李倧老老实实照办,这事儿也基本上算是结束了。
“下臣这就回去禀报王上,下臣告辞!”
看着孔有德不容置疑的神态,崔鸣吉只能接过这封文书,告退之后,下山去了。
没多久,崔鸣吉又回到了德寿殿,将一纸文书递交给李倧“王上,这是沈阳侯开出来的条件!”
李倧迫不及待的打开,开头写着《釜山条约》四个大字。
对此李倧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重要的是下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