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战事,更令屈炎担心的是蜀国的真实意图,那蜀王明明白白说要跟楚国合兵共同攻取夏朝的安南之地,事成之后安南土地全部由楚国占有,楚国只需付给蜀国此战出动的兵马酬劳,数目肯定会很多,但比起整个安南来说又算不了什么。【.】
只是屈炎担心,蜀国真的只是想要这样么?那他们跟楚国联合的目的又是什么?耗费了大量民力物力,最终只要一点酬劳,一块土地都不要,这未免也太大方了吧?国事不是儿戏,他们能如此大方肯定有其原因!
屈炎虽然没有见过现在的蜀王,但也听说过他,这位蜀王也已经快五十岁了,性格特点便是贪利,所以这样的人要怎么相信他会除了一点钱其他什么都不要呢?
越想,屈炎越觉得楚国的前路实在危险,内有王后、氏族弄权,外有夏朝、南诏侧卧,再加上这个居心叵测的蜀王,实在令人甚为忧心啊……
四月二十五日,楚王大朝,文武百官齐聚楚王宫太和殿,这天大朝的主旨便是决定是否跟蜀国联盟,而其真正的主旨则是是否应蜀王之邀,共击夏朝安南!
此事,早在朝会开始之前便已经在百官当中传了开来,百官们聚于殿前时已经三三两两的议论纷纷起来,屈炎身旁照旧是那几个大臣,他们达成共识若新君不跟蜀国联盟便罢,一旦下令结盟他们便要马上力谏,决不能让此事完成。
朝会开始,众臣排好队鱼贯进入大殿,然后新登基的楚王与垂帘听政的孟太后一起出现,一切礼节完毕之后,正式进入议事环节。
不出屈炎所料,楚王果然当众宣蜀国特使江乙上殿,江乙在殿上当着百官之面直言了蜀王的想法,末了又道:“楚蜀两国世代友好,然夏朝却屡屡以强权欺辱我等,我王痛心,遂决意联合大楚共同行动,为我两国千年基业、万载社稷,为后代子孙打下一片稳定江山,我王殷切期盼之心,恳请楚王明断!”
江乙一番话在楚国朝堂上掷地有声,他代蜀王提出的条件也让大多数臣子心头一松,他们甚至高兴的以为,蜀王真的如此慷慨!
“好,”楚王虽然没有当众表示什么,但在江乙说话的时候,他全程都保持着微笑,更有甚者当江乙说到激动处时还表示十分认同的轻轻点点头,已经是一副很认可这份盟约的样子,“使臣先去偏殿稍候,待我等君臣商议一番之后再做答复,请吧!”
“那外臣便静心等待陛下的明断了!外臣告退!”说完,江乙便在一名内侍的引领下走出了大殿往旁边去了。
“众卿,对于此事,你们都说说吧!”楚王环视四周,语气平和的道:“大楚到底要不要与蜀国结盟呢?”他其实已经有了决定,现在询问众臣的意思,除了想听到这些人赞同他的想法外,便是身为君王如果凡事都独断独行传出去声名不好。
“启禀陛下,”楚王话音刚落,便有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此事微臣以为万万不可!”
楚王正踌躇满志的等待大臣们说出赞同的话来,可是没想到第一句听到的居然是反对,而且还是“万万不可”,这无异于给了他一记当头棒喝,让他情何以堪?!所以,他马上便阴沉下了脸色,将冰冷的视线转移到声音的出处,朝堂上其他臣子也同时将目光移动——果然是屈炎!
其实在这之前朝臣们多多少少都知道屈炎定然会挺身出来反对,但他们还是想不到,屈炎的劝谏竟会如此硬邦邦的开始,自惠成王时代起,屈炎便以直言敢谏著称,即便对待君王也毫不客气,惠成王与他多年君臣了解他的品行,所以对他的无礼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然而惠成王可以如此,但眼前的楚王正是年少气盛,而且见他刚才的态度分明内心里已经偏向于与蜀国结盟,即便要劝谏也不能这么强硬,众臣看向楚王,见他果然不悦!惹恼了君王,即便你再有道理,他也不会采纳你的意见!
“屈卿以为此事如何就万万不可了?!”楚王虽然心里很是生气,但他还在忍耐,毕竟屈炎的名声摆在那里,他还是惠成王时代的重臣,一句话都不听说不过去。
“陛下容禀,”屈炎依旧直直挺立,高亢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中,“楚蜀两国历来交好,相互倚仗无可厚非!但此次结盟却是为了共抗夏朝,恕臣直言,此事不可!”
“哦?”楚王显得还是比较有耐心:“到底有何不可?屈卿可以尽数说来!”
屈炎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绪,然后不紧不慢的道:“陛下,五年前佐王兵败,我大楚二十万将士为国捐躯,粮草辎重更是损失无数,五年来虽然大楚国力稍有恢复,但还没有到能够支撑起一场大战的地步。”
“五年前率军击败我楚军的林湛如今已是夏朝安南大都护,统帅十几万大军,当年他尚可用数千兵士就败我二十万大军,足见此人勇略,如今他手握重兵更是今非昔比,陛下,战场交锋,兵力的多少尚在其次,主帅的优劣才是第一位的!”
“哼!”参与朝会的郢城将军昭魁对屈炎的话不屑一顾,立刻出声道:“左徒大人实在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五年前战败,皆因主帅判断失误,连累士兵枉死!昔日之事岂能做今日之比?!”
当年佐王赵喆战败一事至今仍为楚人诟病,以致于战败之后惠成王下令抄了佐王府,还将战败的罪责全都推到了赵喆一个人的身上,反正他已经死了,这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