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波浩渺霜满天,对月楼台不成眠。”
“且听莺歌唱江南,且看红妆舞蹁跹。”
夜里的悬河峰上,一座府邸之中。
白眉黑发的男子端着酒杯对着空旷的府门高声唱和。
他的神情微醺,目光迷离,歌声之中愁苦沧桑之色,溢于言表。
这方唱罢,他扬起手中酒杯,又是一口豪饮下肚,顿时脸露绯红之色。
他的嘴再次张开,正要继续唱道,可到了嘴边的话,却忽的停了下来。
一道红色的身影在那时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了他的跟前。
那身影上下打量了一番这般模样的男子,皱了皱眉头,低沉的声音响起。
“我记得,已经有许多年未有见你饮酒了。”
“是吗?”白眉黑发的男子眯着眼睛,歪着身子看向那红色身影,如是问道。
然后手中的酒杯一提,将之递到了红色身影的跟前,“你要来一杯吗?”
红色身影闻言顿了顿,他看了男子一眼,然后摇了摇头,这般问道。
“方子鱼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男子瞟了那红色身影一眼,“林开可算不得一个好归宿,司空白为了引我出洞,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预料之中。”红色身影再次摇了摇头。
“查出来了吗?那剑诀...”白眉黑发的男子似乎酒醒了一些,他脸上的醉意褪去,如此问道。
只是话未问完,便被那红色身影打断。
“与当年师尊所修剑诀一般,应当就是《大逆剑典》。”红色身影说罢,眉头皱得更深了几分。
“你有信心吗?”男人在那时眉头一挑。
“没有。”红色身影几乎毫不犹豫的便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男子闻言脸上的神色一滞,整个人在那时好似苍老了许多一般。
“那就尽人事听天命吧,你下去好生准备,无论如何终究要搏上一搏。”他悠然叹道。
“嗯。”红色身影重重的点了点头,身子便在那时淡淡的散去,数息之后彻底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就好似他从未出现过一般。
空荡的院落之中便再次只剩下那手拿酒杯的白眉黑发男子。
他愣愣的看着眼前静默的夜色,良久不语。
忽的,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
然后他的手再次提起,又饮下一杯美酒。
嘴里再次唱和道。
“月是当年月,楼是当年楼。”
“这红酥手、黄藤酒...”
“消得万古愁...”
“偏偏,消不得那年绕指柔...”
一曲唱罢,酒杯落地,碎裂如瓦。
白眉黑发的男子蓦然而立,却不知何时,已是泪流满面。
......
这天徐寒早早的起了床。
他方才施展过一遍拳脚,便将楚仇离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
“小寒啊!不得了了!你听说没有??”那中年大汉很是急切的迎了上来,显然是等待徐寒起床已久。
徐寒收了拳脚,抱起在地上撒欢的玄儿,看了楚仇离一眼。
“徐某天天待在院子中,哪有楚大哥这般消息灵通?”
少年话里的讽刺之意却是让方才还咋咋呼呼的男子有些不好意思,昨日他方才信誓旦旦的保证过不再偷跑出去,如今不打自招,饶是以他的脸皮也暗觉脸上发烫。
不过徐寒倒也习惯了这楚仇离这样的性子,要让他真的如自己一般安安分分的坐在这院中,恐怕徐寒自己也会觉得奇怪。他眉头一挑,也不再此事上面多做纠缠,反而问道:“那楚大哥便说说吧,究竟是什么不得了的消息。”
楚仇离闻言一愣,顿时来了兴致。
他很是熟络的凑到了徐寒的跟前,言道:“你可知昨日闹出那般大的动静,究竟是谁来了玲珑阁?”
徐寒瞟了眼前的大汉一眼。
“能闹出这般大动静的,我想大抵应该是长夜司迎亲的队伍吧。”徐寒的心思缜密,很快便从楚仇离这样的反应中猜到了些许。“楚大哥要说的大事就是这个?”
“不是。”楚仇离却摆了摆手,又继续说道:“昨日确实是长夜司那些崽子到了玲珑阁,但真正的大事是,司空白忽的下了命令,要将方子鱼那女娃子许配给与长夜司祝龙起一起到来的那位林开,林公子。”
“什么?”徐寒闻言,脸上的神色一变。
林开这名字,以徐寒的记性自然是忘不了,当初在长安城时,叶承台忽的宣布他与叶红笺的婚约,当时就是这位林开闹事,还被他好生教训了一番。对于此人,徐寒的感官并不好。况且以方子鱼的性子听闻此事,还不得闹个天翻地覆?
“是不是很奇怪?也不知道那司空老头是不是脑子被雷劈傻了,怎么什么事情都是想一出是一出,我估摸着此刻方子鱼那女娃子一定在家里将东西都砸了个粉碎。”楚仇离撇了撇嘴,如是言道。
徐寒却是皱了皱眉头,并没心思去理会一旁在絮絮叨叨肺腑不停的楚仇离。
司空白却是很是古怪,之前他想要促使叶红笺与长夜司的婚事为的是联合长夜司,可忽然又要将方子鱼送出,这就有些讲不通了,林开虽然说是长夜司苍龙部御使林厉之子,地位不凡,可比起祝龙起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玲珑阁已经与祝家联姻,有无方子鱼其实都并不见得能让这关系稳固多少。
“你有没有去看看方子鱼?”徐寒转头问道。
“那怎么看得到,那方府上下重兵把守,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