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徐寒眯着眼睛望向马车外,马车已经到了溥天宫的宫门,那里密密麻麻站着一大群人,而为首的便是那位长夜司的首座,祝贤祝大人。
他的身后站着许多朝堂中的大人物,譬如那位三公之一的御史大夫张洞宁,亦有来自江湖的掌权者,譬如紫煌刀圣,又譬如宋月明。
前方还传来阵阵血腥味,徐寒暗暗想着,恐怕那位仙人此刻已经杀进了皇宫,宇文洛恐怕也...
想到那位男人,徐寒不免生出一股兔死狐悲的抑郁感,他和他有所不同,却又有所相同。
他们都曾以为自己能够握住自己的命,可到最后才发现不过是一场算计,一枚棋子。
徐寒想着这些的时候,隔壁的马车上缓缓走下来一道身影,竟是那位同为三公之一的大周丞相——张相。
老人的身材干瘦,走起路颤颤巍巍,就是走下马车这样的简单的事情他做起来也极为困难。
“张大人这时来此处所谓何事啊?”祝贤见着这两辆马车顿时眉头一挑,上前问道,而身后那些甲士更是纷纷将手按在了自己的手刀柄上,一副随时准备搏杀的模样。
“进宫面圣。”年纪已过七旬的老人面对祝贤身后那一排排其余轩昂的甲士,却并不显露出半分的畏惧或是怯懦,他拱了拱手,极为平静的回应道。
“面圣?”祝贤的眸子在老人身后的马车上来回游离,他可不是愚笨之辈,徐寒的下落尚且不明,这马车中极有可能便装着那位皇族遗子,若是让他进了宫,那这一切的谋划岂不是都给天策府做了嫁衣。
于是祝首座一摆衣袖言道:“圣上现在有要事要忙,张大人请回吧。”
当然虽然说的是请回,但祝贤身后的甲士却在那时围了上来,将两辆马车团团围住,刀剑亦在那时出鞘,显然是没有放过他们的意思。
“怎么?祝首座想动手?”张相眯着眼睛问道,脸上的神情依然泰然自若。
“丞相大人带着两辆马车夜闯皇宫,我祝某人既受圣上恩宠,自然要为圣上分忧,丞相放心,在下只是查看一番,若无大碍自会方丞相离去。”祝贤笑着说罢,那些围着马车的甲士便在那时就要一涌而出。
铮!
可以就在这时,远处的天际忽的响起一声高亢的剑鸣。
只见一道白光从长安城城门的方向亮起,直冲云霄。那白光裹狭着漫天剑意,呼啸而来,转瞬便来到了诸人的上空。
然后根本不待诸人给予它半分的反应,它又轰然坠地,直直的落在了离祝贤的面门不过半寸的地上。
那是一把雪亮的长剑,即使在这夜色浓郁的溥天宫外,那把长剑的剑身依然折射着恍若白昼一般的光芒。
正准备涌上前去的甲士们停了下来,祝贤身后的各方人物也都纷纷脸露骇然之色,而祝贤更是脸色一白,方才勾画在脸上的笑意尽数散去。
无一例外,在场诸人都在那时自那把忽然到来的神剑之上感受到了一股可怕的剑意。
此刻这把剑入地三分,魏然不动,剑意却萦绕不散,好似一尊魔神,与天地万物格格不入。
而就在诸人还在诧异于这把忽然出现的神剑之时,一道声线忽的从四面八方传来。
“天斗城岳扶摇携五万天斗军拜见祝首座。”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祝贤的脸色也愈发阴沉,他沉着眉头望向自己的身后,很想询问一番那位执掌白凤部的御使,这岳扶摇究竟从何而来,为何之前他一点风声都未有收到,而也在这时他才发现那位冉青衣不知何时早已消失不见。
他的心思一沉,自然不会相信这其中没有半分的猫腻。
“祝大人,现在老朽能去见圣上了吗?”
而老迈的张相却在那时再次朝着祝贤盈盈一拜,这般问道。
......
未央宫外,剑气涌动,九只恶龙如鬼魅一般缠绕与那黑衣老人猩红的剑身之上。
他眸中血光大盛,看向那身着龙袍的男人的目光中,杀机盎然。
宇文洛看了看倒在自己身侧的那些禁军甲士的尸骸,沉默良久,这才将目光转向眼前的那位仙人。
“你就是司空白?”他沉声问道,语调之中并无半点赴死之人应有怯懦,反倒中气十足,带着一股居高临下的味道。
黑衣老人在那时剑锋一荡,直指宇文洛,他的衣衫高高鼓起,黑色的邪力犹如潮水一般自他的体内倾泻而出,他猩红的嘴唇在那时缓缓张开,吐出一道幽冷的声音:“为天下苍生,请陛下赴死!”
宇文洛听闻此言,却是一笑。
他伸手整了整自己的衣冠,负手而立,背后淡青色的龙气伴随着阵阵龙吟之音呼啸而出,萦绕在他的身体周围。
“想杀朕,那边来吧。”他笑着言道,眉宇肃然。
听闻此言的司空白没有了半分的迟疑,他的速度在那时被他催动到了极致,几乎化为了一道看不真切的流光,转瞬便来到宇文洛的身前。
猩红色的剑锋如若无物一般穿过了宇文洛所唤出的数道真元屏障,直直来到了他的身前。
那时,宇文洛身后的青色龙气犹如受到亵渎的神灵一般,一声高亢的龙吟自那龙气中荡出,而后青色龙气汇集,化为了一条青龙虚影,他呼啸着迎上了司空白的剑锋。
司空白所唤出的九道恶龙真灵在那青色的巨龙面前纷纷发出阵阵哀嚎,便如琉璃一般破碎开来。
而他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