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刀光划破了景秀关上忽然涌起的黑暗。
在那道刀光升腾而起的刹那,徐寒眸中的漆黑之色如潮水一般退去,他的眸子恢复了清明,而他背后那尊黑气裹挟而成的巨大魔神则在那道由他眉心涌出的刀光之中土崩瓦解。
隐约间,似乎有一声悲鸣响起。
而那黑气也就在这时飞速的退回了徐寒的体内,徐寒终于在这时回过了神来,他来不及去细想方才在那黑暗世界中所涌出的身影究竟是什么,自己的体内又为何会有这样一道东西,而他却自始至终并无所觉。
他只是感受到了那刀芒划开黑暗时所迸出强大力量,他的心头一凛,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在同一时间双手再次结出了《大龙象印》。
此印一出,二者碰撞出的强大力量便在那时被徐寒鲸吞入了体内。
庞大的力量在大龙象印的催动下化为了血气之力,涌入了他的五脏六腑,飞速的淬炼着他那离登天之路只差上临门一脚的肉身。
它们涌入徐寒的体内,却因为那已经强到了极限的肉身无处还可渗透,而积攒在徐寒的体内。
就像是已经被斟满了水的木桶,再也装不下哪怕一滴水。
而这所谓的临门一脚,便是拔高这水桶,让这桶化作可以容纳江海的万丈沟壑。
死境缝生,徐寒心境沉稳,他不急不躁,甚至对于那从之前的变故中回过神来又杀上前来的圣候都不闻不问,只沉心内视,寻找那一闪即逝的破境良机。
......
只是徐寒虽然心无所畏,但身下从之前的变故中反应过来的诸人见那圣候再次杀向徐寒却是纷纷心头一凛。
他们虽然有心救援,但同样那些圣候带来的大军以及圣化之后的圣子们却也在那黑气消散之后再次朝着他们发动了攻击,他们不得不再次抽身与那绵绵不绝的大军战作一团。
“你这是什么东西!”楚仇离将浑身是血的刘笙扶起,此刻的刘笙已经变作了寻常模样,只是那背上两道深可见骨的巨大伤口却依然触目惊心。他一边用自己所知不多的方法为刘笙止血,一边盯着那周渊质问道。
刘笙可是拼得性命不要方才洞开了那圣候身上五道穴位的鳞甲,周渊的银针也准确无误的射入了那五处,可圣候却并未有因此露出半分的疲态,这让楚仇离不得不怀疑这周渊是在帮着森罗殿一方愚弄他们。
“师父!你快想想办法!”小十九倒是从未怀疑自家“师父”的立场,但见那圣候转眼便要杀到徐寒跟前,她却是免不了为徐寒心忧。
而一旁周渊听闻二人此言,那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他并不蠢,他的性命还握在徐寒等人的手上,他也清楚这些所谓的圣子圣兵一旦圣化之后便是那六亲不认只知杀戮的怪物,若是放任这圣候杀下去,他自己恐怕也难逃一死。他的立场自然不可能愚蠢到站到圣候一方,他方才所言也未有半点的虚假,只是他也不明白,这些可以让圣子们瞬息倒地的法门为何落在那圣候的身上却并无任何的用途。
念及此处他不禁皱起了眉头,暗暗思索究竟是何处出了差错。
但那圣候却显然不愿意给他再多的时间去思索,他已然杀到了徐寒的跟前,他的拳头高高握起,直直的轰向了徐寒的面门。
圣候的脸上在那时露出了一抹狞笑,他终于可以如愿取下徐寒的性命,为那位他从未谋面,却心神王之的陛下清剿了一统天下路上的阻碍。他的眸中泛起了阵阵狂热,挥出的拳头所包裹的力量也又磅礴了几分。
而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徐寒的双眸之中却豁然爆开了一道神光。
他喝道:“破!”
那一刻,一股磅礴如江海一般的气势猛然从徐寒体内涌出,徐寒的拳头随即伸出,狠狠轰向那圣候几乎与他身子一般大小的拳头。
这看似极不对称的一次对撼,结局却大大出乎了诸人的预料。
一拳落下之后,徐寒的身子屹然不动的立在原地,而那圣候的身躯却犹受重创,于那时倒飞了出去,狠狠的摔在了景秀关的城墙上,将那巨大的城墙撞碎,惊起一片哀嚎。
而后在诸人诧异的注视下,圣候巨大的身躯从城墙的废墟中站起,他盯着徐寒,嘴里咬牙切齿的怒吼道:“我要杀了你!”
他的双眸瞬息变得血红,心底仅存的那么一丝理智在这时尽数散去,他迈步了脚步,脚下那些他所带来的士卒躲闪不及,便被他踩成了肉饼。他胸口处那道蛇身人脸的事物中忽的伸出一道道触手,密密麻麻数以千计的涌向身下的那些士卒。
那些触手刺穿了士卒们的胸膛,士卒们的肉身在那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的干瘪下去,体内所蕴含的血气之力却化作养料滋养着圣候几经鏖战而伤痕累累的身躯。
不过数息的光景便有近万数的士卒死在了这圣候的手中,而圣候周身的伤势也因此而完全被修复,感受到自己自四肢百骸之上传来的阵阵充盈的力量之后,圣候的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
他再次看向徐寒,他已经可以想象此刻的徐寒面对全盛状态的他当是如何恐惧,又当是如何的绝望,他很享受这样的感觉。
可事实上,当他的目光落在徐寒的身上时,他脸上的笑意却忽的散去,继而涌上的是无边的不可抑制的愤怒。
徐寒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却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后,便仰起了头看向天际。
那样的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