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红笺的身子似乎微微的颤抖了起来,她那双红唇张开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从何说起。
如此反复了两三次,她身子的颤抖愈发剧烈,她咬着自己的嘴唇看着徐寒。
但徐寒在说完这话之后,便低着脑袋,沉默不语。
吼!
可就在这时,他们身后却忽的传来一声怒吼。
是阿黄的声音!
徐寒猛然抬起了头,秦可卿那里出了变故,他与叶红笺对视一眼,双方都从之前的事情中回过神来,二人没有半分迟疑便在那时身子一顿,飞速朝着营地的方向奔去。
营地的篝火已经熄灭。
玄儿瞪大了眼珠,琥珀色的瞳孔拉得狭长,身上的毛发如利针一般竖起。
嗷呜的身子变得巨大无比,嘴里不住发出一声声低吼。
而已经化作巨猿模样的阿黄却已然倒在了地上,胸口处,一道巨大的血洞触目惊心。
不远处,浑身裹挟着黑袍之下的身影犹如鬼魅一般迈开了脚步,一步接着一步,走向同样倒地脸色苍白的秦可卿。
在这徐寒与叶红笺离开的百息光景中,此处发生了一场战斗——一场完全一边倒,摧枯拉朽的战斗。
一把剑从黑袍的袖口中伸出,抵在了秦可卿的咽喉,秦可卿动弹不得。
她抬起头看向那黑袍,那裹狭在兜帽下的容貌模糊不清,只有那双包裹着愤怒与挣扎的眸子在稀疏的星光中闪烁。
“你到底是谁!”秦可卿知道自己似乎已经无路可退,她咬着牙鼓起勇气问道。
她并不明白为何这个黑袍人犹如跗骨之蛆一般,始终尾随在她的身后,一有机会便想要将她诛杀。
黑袍人将手中的剑再向前松了松,冰冷又锋利的剑锋在秦可卿的颈项处割开了一道血痕,只要他愿意,下一息他便可以轻而易举的取下秦可卿的性命。
但他却并没有这么做。
他的手有些颤抖,目光的闪烁也愈发的厉害。
他张开了嘴,用沙哑的声音问道:“你还有办法,不试一试吗?”
已经做好了引颈受戮的准备的秦可卿愣了愣,但她很快便反应了过来,也明白了这黑衣人的话中所指。
然后秦可卿果决的摇了摇头,言道:“我不会再那样做了。”
黑袍闻言,那兜帽下的嘴里忽的发出一声冷笑:“你怎么不会做?你不仅会做,还做得比谁都绝,比谁都狠!”
秦可卿面对黑袍的嘲弄,沉默了下来,她盯着那黑袍下闪烁的目光,看了好一会的光景,方才再次言道:“其实...你想救他对吗?”
黑袍的身子在那时一震,他的语调忽的大了几分:“什么?”
大抵是某些惊骇作祟的缘故,此时脱口而出的两个字眼,语调竟没有了平日里那般的沙哑。
当然秦可卿也并未注意到这一点,她像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不再如之前那般惶恐,语调平静了不少:“我与你无冤无仇,但你却不惜拼得性命不要的都要杀我,我之前一直不解。直到在剑陵看见了那古魔...”
“我若是真的到了会被那怪物吞噬的那一步的话,以徐公子的性情想来决计不会见死不救。一位古魔的力量已经让他险些不能自已,若是他为了救我将我体内的魔气也吞噬掉的话...”
说到这里,秦可卿顿了顿,身子竟是主动的向前迈出了一步,她再次言道:“若是没有我,龙蛇双生之法又何尝害得了他。我不想再做他的累赘了,所以,你动手吧...”
黑袍伸出的剑在那时竟是下意识的往回收了收,他正要再说些什么,可就在那时两道身影忽的自秦可卿的身后跃出。
浑身浴火的凤凰长啸,黑色的神剑唤出三千剑影。
两道杀招于那时呼啸而至,直直的去向那黑衣人的面门。
黑袍见状,心头一凛不敢托大,只能赶忙收剑退去,同时唤出体内的剑意将这两道杀招驱散,方才堪堪稳住身形。
“又是你!”徐寒落身在了秦可卿的跟前冷眸看着那黑袍,而同样在那时赶到的叶红笺则扶起了倒地的秦可卿关切的询问她的状况。
徐寒回眸看了身后的秦可卿一眼,确定她只是受了些伤势,却并无大碍后,这才沉着眉头再次喝问道:“你究竟是谁?”
饶是徐寒对于此人也是厌烦不已,他不清楚对方的来历,但对方去而似乎对他了如指掌,甚至不仅是他还有他身边诸人的功法他都是信手拈来,并且犹如阴魂不散一般,屡屡出手,寻他的麻烦。
相比于前几次的剑拔弩张,这一次被徐寒与叶红笺的救援撞破了他的阴谋,他却并未有如之前那般再次出手与徐寒搏杀,而是就这样立在原地,目光复杂的看着徐寒身后的秦可卿。
然后,他朝着秦可卿言道:“他剑道肉身皆已成圣,我已并非他的对手,记住你今日所言,不要在做任何人的累赘了。”
说罢这话,那人竟然就在那时转过了身子,迈步走入了黑暗之中。
他的身子在那时与黑暗渐渐融为一体,转瞬便消失不见,只有他那沙哑低沉的声音却还在那时,在徐寒等人的耳畔,来回作响:“无论是他,还是这个世界,如今都受不起半点的拖累了...”
“你们好自为之,我亦好自为之...”
......
青州,衍下城西六十里处,有一座村庄,唤作西棉村。
村中人口稀少,不过三十户人家,百姓大抵以种植棉花以及打猎为生,只是这些日子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