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府另一座别院中,双颊冻得泛红的小十九蹲在屋檐下,看着天际不断飘下的雪花,嘴里不断的嘟囔道:“说好的戊时初在这里等我,这都戊时三刻了也不见人!”
“怪不得说男人都没一个是好东西,就知道骗人!”
说着小十九似乎是为了宣泄心底的不忿一般,她一把抓起了地上的石子,狠狠的扔向雪地,显然是将眼前的雪当做了她心底的某个“臭男人”。
“十九!”就在这时,她的身后传来一道清澈的声音。
十九脸色一喜赶忙站起了身子,转头看去,正是那一路小跑赶到此地的苏慕安。
喜色在十九的脸上眼看着就要荡开,但很快小家伙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强将这抹喜色压了下来。她皱起了眉头,嘟起了嘴,朝着那跑到跟前的苏慕安便是一声冷哼。
“哼!”冷哼一落,十九便仰起了头转过了身子。
这般做派,几乎是将“我很生气,哄不好的那种生气”淋漓尽致的展现了出来。
这样近乎直白的表达,就是徐寒这般对男女之事略显迟钝之人大抵也能弄明白事情的原委。但偏偏她遇见的是苏慕安...
“十九,快些练刀吧,时间有些晚了。”苏慕安像是根本未有看见十九这番作态一般,站定了身子后,便一把掏出了背后的刀,摆开了架势便言道,语气中竟还有些许催促的味道。
“哼!”本就满心委屈与不满的十九自然愈发的不快,她跺了跺脚,嘴里再次发出一声冷哼。
“怎么了?”饶是苏慕安在这时也隐隐察觉到了些许异样,他放下了手中的刀,一脸疑惑的看着背对着他的十九问道。
“哼!”十九发出了与苏慕安见面以来的第三声冷哼。
她转过了头,嘟着嘴看着苏慕安,气鼓鼓的言道:“你迟到了!”
苏慕安一愣,然后点了点头言道:“我知道啊,所以我咱们赶快开始吧。”
说着苏慕安便再次提起了刀摆开了架势。
十九大概如何都未又想到苏慕安会是这样的反应,她的脸在数息之后被憋得通红,然后她又跺了跺脚,红色的小马靴在踩起一地的雪花。
“我不学了!”十九抱手于胸,侧头说道。
苏慕安皱了皱眉头,言道:“修行之道讲究一个持之以恒,你如此任性,如何能够修成高深的法门,如何在这乱世中自保!”
苏慕安的语气少见的严苛了起来,十九心头的委屈更甚,她又跺了跺脚说道:“那也不关你的事,我才不稀罕学你的臭刀法呢!”
说着气头上的十九便索性转过了身子迈开了脚步,看架势是要负气而走的模样。
苏慕安沉着眉头看着离去的十九,他的一只手豁然朝着十九离去的方向伸出,五指张开,于是乎,十九身前的地面上的积雪便在那时如得敕令一般飞速堆积,不断隆起,转眼间便化作了一道高高的雪墙拦住了小十九的去路。
小十九显然也未有料到这般的变故,她微微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转头正要喝骂苏慕安。
可那时苏慕安已然提刀杀到了她的跟前,小十九心头一慌,赶忙取出了自己背上的刀,迎上苏慕安挥来的刀锋。
虽然苏慕安已经将自己的力道压制到了极低的地步,但十九毕竟才九岁,这刀锋上传来的力道依然让她虎口一震,火辣辣的发疼。十九何曾受过这般的惊吓,当下便是眼眶发红,险些流出泪来。
可苏慕安这时却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根本不曾理会十九的感受,一刀方落另一刀便豁然袭杀了过来。
“你的敌人可不会管你的状况,你越是表现得脆弱,他的攻击便会越是凌厉。”于此同时,苏慕安阴沉的声音也在那时响起。
小十九又堪堪挡下了苏慕安的一刀,她站定身子咬了咬牙,擦干了眼眶中打转的泪水,这才再次提刀,与那杀到的苏慕安缠斗在了一起。
......
“周渊精通药理,你的伤势回去给他看看,明日便可复原。”
“明日戊时我还在这里等你,下一次我不会迟到了。”
亥时末,苏慕安丢下了这样一句冷冰冰的话,便在那时迈开脚步看也不去看十九一眼,转身便离去。
小十九独自坐在屋檐的台阶下,待到苏慕安的背影彻底消失在了眼帘,她终究再也包裹不住眼角的泪水,在那时用起满了水泡的手捂着脸低声抽泣了起来。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苏慕安会像忽然变了一个人一般对她凶巴巴的,出手也比以往愈发的狠厉,虽然他把握好了分寸,却依然让十九吃尽苦头。
已经习惯了被诸人捧在手心迁就的十九大抵无法适应这忽然而来的转变,心底的委屈在那时奔涌而出。
就在她哭得兴起之时,一只手却忽然伸到了她的头顶,缓缓的抚摸着她的脑袋。
“不要你管!你是坏人!”十九如此嘟囔道,但脑袋还是在那时抬了起来。
本以为是苏慕安去而复返的十九待到看清那坐在她身旁之人的模样,顿时微微一愣,随即眨了眨还泛着泪光的眼睛言道:“师父?”
穿着一袭黑衣的老人朝着她微微一笑,伸出手将十九满是水泡的手放在了掌心,一道柔和的绿光闪过,十九手上的水泡便在那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散去。
十九赶忙擦干了脸上的泪水,言道:“谢谢师父。”
虽然她勉力在自己的脸上堆出了笑容,但那红肿的眼睛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