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渊山的平顶上再也不复往日的枝繁叶茂。
树木成片成片的枯死,漆黑的腐烂之物在大地上蔓延,动物躺在地上哀鸣,但周身的血肉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
所有人都倒在了血泊中,他们的双目圆睁,眸中写满了不甘与愤怒,但周身的生机却早已散去。
四周围满了神情木楞的白衣少年,他们看着徐寒,冰冷的目光就像是一般利刺穿过徐寒的胸膛刺入了他的心脏。
无边的痛苦将徐寒围绕,他跪拜在地上,目光却看向眼前那位紫眸少女。
他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女孩冰冷的目光闪过一丝柔色,她伸出手温柔的抚摸着徐寒的脸颊,在他的耳畔呵气如兰。
“这就是我们的宿命。”
“就像墨尘子一定要去牙奇山为天下讨个公道...”
“就像你一定要在这大渊山上与我一战...”
“每个人都是这样,都有一些自己必须要做的事情。”
“而很遗憾的是,你失败了,而我做到了。”
说着,女孩的紫色瞳孔中荡漾出了一抹狂热之色,她抬头看向天际,大声的言道:“我做到了,答应你们的事情我做到了,现在该你们兑现承诺了!”
天际于那时雷云闪烁,一张巨大的人脸浮现,他眯着眼睛看着女子,轻声说道:“你做得很好,依照我们的约定你的大楚拥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了。”
天上的人这般说道,一只巨大的手便在那时按了下来,遮天蔽天,笼盖了这方天地的一切。
死亡与毁灭的气息扑面而来,紫眸少女的心神动荡,她看着那道巨大的手掌,眸中浮出了惊恐之色,她喝问道:“你这是做什么?你答应我的事情呢?”
“所求便有所得,鬼谷子言而有信。”
天际之中传来一道悠长的语调,而一切也在那时重归虚无...
......
“啊!”
徐寒发出一声惊呼,从睡梦中坐起了身子。
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在那时落入了他的眼帘,与之同时还有一张美得不可方物的脸蛋。
“怎么了,喵?”那人儿这般问道,说着还伸出手去擦拭徐寒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迹,而随着她这样的动作,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幽香也在那时自她的体内传来,涌入了徐寒的鼻尖。
徐寒回过了神来,他一把推开了女孩的手,但女孩却犹若未觉,又凑了上来,这一次她几乎将整个的身子都要靠入了徐寒怀中。
徐寒脸露苦笑,伸出手拦住了女孩靠来的身子,脑子里却回想着方才那道梦境。
这些日子以来,他时常做着这样的梦境,他很清楚,这梦里的一切便是那曾经十八次的自己所经历的一切,十八次的轮回,十八次的灭亡,当他们全部叠加在此刻的徐寒脑海中时,徐寒脑袋似乎无法承受这么多的东西,故而每天他都会被困扰各种他或经历,或未有经历的梦境中。
而他想着这些,他身旁的玄儿却嘟起了嘴。一个劲的想掰开徐寒拦着她的手臂,以此扑入徐寒的怀中,徐寒微微一笑,索性从床上站起了身子,他摸了摸玄儿的脑袋,穿戴好衣衫,便言道:“赶路了。”
说着便快步走出了房门,独留一脸愤恨的玄儿以及那蹲坐在一旁不明所以,却一个劲摇着尾巴的嗷呜。
那日徐寒与玄儿的谈话在玄儿梨花大雨的哭闹中无疾而终,徐寒开导不了一门心思的玄儿,玄儿也说不服徐寒,二人的关系便陷入了“僵局”。
当然这样的“僵局”其实也算不得僵局。
毕竟每日玄儿都还是会想尽办法靠拢徐寒,几乎已经到了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只要有那么一丝半点的机会便会一个劲的往徐寒身上凑,徐寒虽然心生警觉,但依然免不了有时候会被玄儿得逞,甚至经常一觉醒来,玄儿便已经穿着单薄的躺在徐寒的身侧。
徐寒很是严厉的批评了玄儿几次,却依然无法改变玄儿的一门心思,加上大渊山战事在即,徐寒也没有闲心再在这件事情上多费功夫,便一门心思的领着两个小家伙赶路。玄儿要胡闹,只要不太过分徐寒也就不去多管,稍稍防备一下便是。
一行人的速度极快,只用去了三日的光景,他们便来到了那大渊山的山脚。
此刻正直腊月十八,按照元修成的说法,腊月底便是森罗殿的大军兵临城下之时,之前徐寒对于元修成的说辞多少还存有怀疑,但现在拥有了十八次记忆的徐寒对此却极为笃定。当然他也未有完全相信这十八次记忆带来的经验,毕竟他知道,这一次与以往都不同。
万年前的蝴蝶轻轻振翅,便可搅动风云,更何况那位监视者与前十八次不同,早早的便曾降临过这方天地,谁又敢保证森罗殿的计划会不会也有所变化呢?故而徐寒这一路上虽然做些以往未有做过的事情,但在赶往大渊山的事情上却是一刻也不敢懈怠。
......
站在大渊山的山脚,徐寒抬眸看着这座险峰,这已经是他第三次来到这里,但他的心境却与以往两次截然不同。
他抬头看着山巅,目光阴沉,似乎在为某些极为重要的决定,下定最后一抹决心。
玄儿与嗷呜歪着脑袋看着徐寒,他们的眸子中都有些困惑,说不出为什么,却又觉得此刻的徐寒周身荡漾着一股古怪至极的气息。
但很快徐寒便将这抹气息收敛了下来,他微微沉眸,正要迈着步子朝着山巅走去。
“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