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无垠虚空中,生魂与魂魄几乎已经融为了一体。
他们本质上已经不分彼此,但或许是这样的融合还未完全,她总是免不了会自言自语。
“第二个我已经出发了,像这样的再来十七次,我便可以完全抵达那处。”
“那里的人应该已经做好了迎接我的准备,他曾透过虚空与我联系,他的气息很微弱,他似乎与那个最先抵达的我在一起。他很快便会死去...”
“我不想他死,但我只能看着他死。”
“我爹说他总是这样,什么事情都自己一个人担着...数十万年过去了,他一点都没变,这一次,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给他,也给这个世界一个完美的结局。”
“觉得我能做到。”
......
没了刀的刀客来到了昆仑山的山脚,他周身沐浴着星光,那并非天上射下的光芒,而是由他体内绽放出来的东西。
那星光之中包裹着眸中诡诞的力量,昆仑山巅漫下的威压被那星光尽数卸去,而在天上时刻注视众生的仙人们也丝毫察觉不到他的到来。
刀客的步伐轻盈,在白雪覆盖的山路上跳跃,速度极快,不过一个时辰的光景,他便登上了那座巍峨的仙山。
那时仙宫虽然早就被掩埋在白雪之下,但天柱却尚且未有倾塌。男人走到天柱旁,抬头看了看天际的翻涌的云海,然后他周身的星光一阵闪烁,将他的身子便在那时与那漫天的白雪融为了一体,最后竟然就这样消失在了原地。
他身子化作了虚无,在白雪堆积的地下游走,不出百息的光景便来到那座被封印的仙宫门前,仙宫大门处的封印闪烁着血光,但待到男人伸出手,他周身涤荡的星光转瞬便将那股封印之力所湮灭。被掩埋在地底深处的仙宫的大门在那时对男人缓缓打开,男人微微一笑,迈步其中,他轻车熟路的穿过了层层宫门,最后来到了那宫门的深处——那里有一座最为宏伟也保存最为完整的宫殿。对于宫殿两侧那些死去的缘故巨人们,男人视而不见,径直的便走到了宫殿最里处。
那里有一道洞口。
洞口中血海翻涌,宛如岩浆炙热无比。
男人周身的星光在那一刻变得愈发的狂暴,那如有所感在那时汹涌了起来,血海的深处某样事物慢慢被血海所托出,那赫然便是一位如瓷娃娃般,双眸紧闭的女孩。
男人看见了那女孩,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伸出手,那女孩便轻轻的落在了他双手之中。
女孩似乎有所察觉,那紧闭的双眸在那时缓缓睁开,带着困惑与不解看着男人,男人嘴角的笑意更甚,他喃喃言道:“欢迎回来。”
……
“师父,我们要去哪里?”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便是数年,那个瓷娃娃一般大小的女孩也已经长到了十岁左右的模样。她转头看向身旁的老人,俏生生的问道。
“去大夏,横皇城。”
“去哪里做什么?”
“去遇见该遇见的人。”
……
大周,那牛头村外,夜里。
“师父,我觉得晚上的你,和白日中似乎有些不一样。”握着刀的女孩侧眸看了看身旁的老人,又言道。
“哦?哪里不一样?”
“说不上来,但十九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老人伸手摸了摸女孩的脑袋,言道:“傻孩子,那是你练武练得太累了。”
“是吗?我还是觉得自己不够厉害,帮不到徐大叔他们。”
“没关系,你有的是时间,只要你足够努力,有一天你会帮他们一个大忙。”
“是吗?”女孩对于老人话的深信不疑,她重重的点了点头,便再次认真的一板一眼的开始修炼起老人传授给她的刀法。
……
大渊山上,世界崩塌,万物归于零点。
女孩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站着的两个师父,不觉瞪大了她的眼珠子,她有些木楞的问道:“你们到底谁才是我的师父?”
其中一位老人面色同样惊骇,惨白得几乎无一点血色,而另一位老人却面色平静,在数息之后,他的身形变化,然后竟化作了一位浑身沐浴着淡薄星光的男人。
“你是谁?你不是我的师父!”女孩惊恐的言道。
世界的崩碎愈发的厉害,天地昏暗,男人眯着眼睛看着女孩,沉声问道:“你再好生想一想。”
女孩一愣,那男人的话语中似乎带着某种魔力,将她潜藏在脑海深处的记忆抽丝剥茧一般的拉扯了出来,她记起了在无垠虚空中的漂泊,记起了上一次发生的所有,也记起了是男人将她在上一次世界崩坏前,藏入了那血海翻涌的深渊,躲过了世界重启的劫难,也是他在千年后将她从世界的深处带了出来,再次走遍世界。
男人很快便从女孩脸上的神情变化中明白了对方记起了这一切,他有些苍白的脸上浮出了一抹艰难的笑容。
“骗了你这么久,很抱歉,但要骗过天上的人,首先就得骗过自己,我别无选择。”男人说道。
女孩忽然接受了如此大的讯息,一时间反应不及,她骇然的看着男人,又问道:“那接下来我该怎么办?”
“藏下去。”男人的回答简单明了,“藏到他们与你都有了足以与那些人一决高下的力量时。”
“方法我都交给你了。”男人指了指不远处正看向此地的徐寒等人,言道:“这副身体对于你来说很重要,但以肉身行走在世间免不了招来天上之人的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