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为枕边人,更添心中惧。当初既为夺权坑害阎王,蜕变黑后自有玩命的觉悟。此刻耳闻阎王矫情之言,她又哪会将它当真?
“多说无异。阎王你之凉薄,吾又岂会不知?”
一身所学蜕变自阎王所修,蜕变黑后亦不敢正面与阎王作对,七绝蛛丝散若面王,只将坚石禁卫禁锢不动,有心给他人创造机会。
“阎王,你害吾若叶一族,该死!”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凝雨,我们帮他们。”
与阎王早有血海深仇,又受黑后三番五次游说,兄弟二人也从森狱角落的若叶古城赶到现场。若叶凝雨骈指点雨为剑,率先冲向兜率天童。绝胜柳狂挥洒无端,若叶知秋身快刀锐,奋力缠战凶暴大惊慌。
森狱双将遭受牵制,纵还受到阎王恶相与翼天大魔围攻,凤凰鸣二人也不由压力大减。
“千须弥藏。”
而为替众僧开辟施法空间,宗喀尔岿然不动,背后法相佛光涌生,借七佛净魔阵局之便,竟将翼天大魔麾下邪丑、散祸杀星、黩眼迷象、青冥瞳老四人一并送入轮回。
“哈,法尊即展金刚怒目,道隐也不该藏私。”
凤凰鸣心生决意,淑世之道催生剑芒。长发飘举,袖袍鼓涨,道隐再祭强招,霎闻凤鸣长空,焰鸟展翅翱翔九霄,威势赫赫俯冲而落。
“壮气蒿莱道辟功!”
天卷收拢握神剑,凤凰鸣转守为攻,蓄势一击疾刺恶相。灼热炎能袭面,恶相指爪生风空手接剑,竟生刮耳金属涩音。但因阎王主力牵制闻人然,恶相挡招受创,深入泥层的粗壮双腿,无法阻止地被强推出百丈。
情势须臾变化,九界曼荼罗近乎完全铺展。千里边墙内中残存圣气受到激发,立与鹿苑至高法阵内外夹击,持续消弭音土无边怨气,致使黄泉归线产生坍毁之兆。
“你们,可恶!”
一为亘古龙骨神兵,一化邪刀重铸锐锋。夫妻二人神兵挥洒,怎容阎王脱身破阵?
阎王屡屡尝试破阵,尽被丹青见与紫天笔挡下,迫不得已只有先将坚石禁卫收回,再从其他方位显形,意图打乱敌人攻击步调。怎奈闻人然夫妇联手,早将周遭守得滴水不漏。任凭阎王奋力施为,亦不予其半点机会。
时序推移,战至白热。额头热汗密布,古灯佛等僧将毕生佛力催上极限,终于换来相应回报。
三刻时后,黄泉归线内部陡然爆发骇人鬼魂哀嚎,却是怨灵丧尸欲做最后一搏。弥天黑气变作诡异扭曲之鬼脸,阴森邪戾撞相佛门秘阵。
霎时,震爆轰鸣不绝于耳,金红之色发生极端冲突,预示正邪善恶水火不容。强悍无匹的反冲之力,席卷方圆百里,瞬间打破僵持战局。主阵僧人首当其冲,巨力冲击之下纷纷呕红,更有耗力过多者昏迷倒地。
“往哪里去?!”
“咳……这就是强行破解的坏处。”
抬手扇去身侧粉尘,闻人然回头骤见众僧伤创惨重,阎王更似状若疯狂,急忙一手拉过楚君仪,合力祭运联招打伤阎王,为一众鹿苑僧人创造脱身之机。
“森海狱音源头已破,黑海森狱再也不是常人禁地。诸位先行撤退。”
无意在此一分生死,凤凰鸣见机知势挥动淑世之道,连发千百剑光竭力断后。宗喀尔亦知不宜造成无谓尚亡,再与翼天大魔硬撼一掌,立命六识护教护送重创的古灯佛回返鹿苑。
眼看敌人去如潮水,阎王虽是恼恨不已,却也不敢贸然追杀。而再多懊恼追悔,也换不回黄泉归线。阎王平复激怒情绪,胸口略微起伏,暗向翼天大魔吩咐几句。
“……六铢衣,不能离开天剑岩的你,就是最好的标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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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天罗子的母亲繁雪逸冬青?”
“嗯……你怎知晓天罗子?”
发觉背后黯雪云轿疾追,闻人然略一思量还是与凤凰鸣分道,携妻折向拐往东北十里驻足,静等来人一会。
短暂接触之后,弄清蜕变黑后身份的闻人然,亦不讳言:“不要误会。我见过说太岁,他有提到过你们母子。”
“说太岁,森狱的贤人,阎王的走狗!”
矛盾相背的称呼,蕴含复杂的情感。音调酷寒不若面相和美,蜕变黑后冷然笑道:“听闻当初天罗子预言,乃是阎王一手操弄。你以为吾会感激说太岁吗?”
蜕变黑后语透讥讽,令人闻之不悦。虽然因为山鬼的缘故,闻人然与说太岁的关系十分疏远,此刻也不免有些奇怪黑后的态度,道:“如果传说是真,天罗子就不是你的亲儿子。说太岁与你还有其他关系吗?”
“……那又如何?”
兀然沉默数息,蜕变黑后仿佛不急关心天罗子,却也没了批判说太岁的心思,兴致寥寥转回正题:“方才吾助你们一臂,现在该是换取报酬的时候了。”
“挟恩求报……呵,你是一个很现实的人。”
纵无蜕变黑后出手,众人顶多也就危险辛苦一点。计划成功的几率仍在七成之上。但能减少鹿苑僧人的伤亡,闻人然总不能当人命不重要,索性静候逸冬青的回话。
“人生在世空想人情义理,而不追求眼前的利益,迟早追悔莫及。我的人生已失败过两次,不需要再来一次。”
柔情爽朗尽被岁月消磨,蜕变黑后唯有铁石心肠,方能在数百年来不改复仇决心。而察蜕变黑后目光坚定,闻人然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