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思为谋后路,不得不向亲子妥协。而阎王中途败亡,也使得混乱局势陷入短暂诡静。
概因铲除恶贯满盈的阎王之后,六铢衣得以抽身事外,导致太学主与天者无法动作。双方只能先等待六铢衣飞升离世,再思排布后续计划。同样在这段时间内,邪灵与佛皇始终僵持不下,一时亦决不出高低胜负。
当然,邪灵方面由素还真与海殇君主持应对,闻人然并不担心情势会再持续恶化。反而刀无极兄弟之间的恩怨,以及神思下落更须留意,是故闻人然回家之后也未能清闲几日。
不过,关于怎样安排啸日猋,闻人然此时心内仍无定见。
毕竟,考虑到御不凡与醉饮黄龙,漠刀绝尘与刀无极之间的仇恨还有转机。啸日猋的行事却是疯疯癫癫,完全无法以常理度量。而虽说啸日猋人格记忆混乱,但也难保日后不会冲动。总不能让刀无我死上一次,等到两方仇恨加重再想解决之方。
“啸、日、猋,玉倾欢人还不知道在哪里,他们暂时未必有机会遇上。若果要想办法让他恢复正常……”
手指不时翻动每日传到六庭馆的情报,闻人然眉关深锁凝思片刻,忽然眼睛一亮有了主意:“礼尚往来,剑之初把拔刀小子交我调教,我就把啸日猋这道难题扔回去。雪鸦……,呃雪鸦不在家,看来我还是得亲自走一趟。”
“等等,除了啸日猋的下落,尚有另外一个江湖传闻需要让你过目。”
六庭馆虽是清闲,平日亦非全的楚君仪,忽将一纸遗漏的江湖情报取出,沿着桌面推向闻人然所站方向。
“这,神花郡、灵花缘接连失窃,有人在刻意针对奇花八部?”
把薄薄纸张拿在手中,闻人然匆匆扫视稍一琢磨,便明白其中究竟发生何事。之前为了暮秋筠多方奔走,闻人然与奇花八部虽无深交,此时却隐隐觉得背后贼人行窃动机与己有关。
“君仪,除了神花郡、灵花缘,其他几部又是如何?”
“所有的情报都在纸上。其他几部应还未遭偷窃。不过除此以外,劫、怪两部似乎早有预料,趁机上门刁难。”
“哦?”
神花源与梦花根都是当世难得之奇珍。而就闻人然当下所知,三品长生珠所须炼材,便包含着失窃的两种。偏偏劫、怪两花部碰巧上门寻衅,幕后之人动机不免引人深思。
“不管是谁,我都得再出去走一趟。阎王本尊既死,现在应当不会有敌人,敢在没把握的情况下攻上六庭馆。”
“嗯,至少有百岫嶙峋在,你不用担心吾的安全。”
“那我就带秋筠外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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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对奇花八部下手的贼人,自然是被闻人然揭了老底的血傀师本人。
在得知王蠸和后夔去东山卖鸭脖的消息后,好不容易重组崩溃三观的血傀师,除了设法报复圣魔厉三方,已暂歇了暂时作乱天下的指望。
谁知,屋漏偏逢连夜雨。
自身秘密被人贴在公开亭示众,血傀师为一系列流产的阴谋,深更半夜不知吐了多少口老血。只是千年苦楚都熬了过来,血傀师哪会轻易放弃,很快就摆脱消极情绪,重新振作起来。
不过,收集三凶、网罗部众阻力重重,短期内进展甚微。血傀师目前也只有选择增强自保能力,暗中继续鬼祟行事等待发难之机。
而正因顾忌引起圣、魔、厉之关注,血傀师并未选择杀人嫁祸的手段,转而选择挑起八部之间不合,从而转移神、灵两部注意,为收集炼制长生珠的材料争取时间。
“还欠梦花光与兽花皮,都非容易得手的对象。”
圣魔之仆的身份既已暴露,血傀师自忖还有击楫中流的身份为底牌,也不刻意改头换面,保留着该有的警惕,行走在苦境荒野。
与此同时,接受神思请求的玄离皇子,已由山郊另外一头迎面走了过来。
假死数日,玄离皇子未知血傀师身份,也未将偶遇的枯瘦老者放在心上。不过瞧着玄离警戒离开,血傀师眼珠一转陡地肚翻坏水,隐匿好形迹便从后缀了上去。
然而,也不知该说玄离运气太好还是太坏,对面绿林尽处,传来喋喋不休的自言自语,碎步乱无条理,蹦蹦跳跳跑出一人。
“嗯……奇特的高手。”
视线落在啸日猋腰间吠日刀上,玄离皇子无有大意急将剑取手中。但看玄离动作,黄袍迷彩奇装怪服的刀者却似受到惊吓,急忙忙地从侧面跑了出去,一溜烟不见了去向。
“喂,你跑什么?”
跑出十余里方才止步,冷肃之音陡转懦弱,啸日猋扶额抱头:“那个人好可怕,眼睛像要吃人。”
“怕什么,他敢凶你,你就杀了他!”
“投票。”
“你一票,我一票,打平。”
三种人格切换无形,啸日猋猛然转向加速,竟又由后冲向玄离,吠日刀更已杂乱无章劈划向敌,倍见凌厉疯狂。不想半途遭人截杀,玄离心思尚还莫名,邪极双剑却已应声出鞘,匆挡泼面水银般的散乱刀光,沉声道:“你我素未谋面,因何动手?”
“啊,他好厉害,我不是他的对手,怎样办?”
“胆小鬼,你这样胡乱出刀,能打赢才是怪事。”
“呵呵呵呵,杀!”
须臾三声急变,啸日猋全无正面回答意愿,保守刀式骤转狂暴狠厉。甫凭功力大进占据上风,玄离正待回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