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旗鼓相当?”
除了六铢衣以外,地者不认为当世还有谁能抗衡天者。而如今六铢衣已羽化登仙,地者闻言不禁颇感诧异,凝目反问。
天者道:“《死国年纪》内的死神之力,尚且下落不明。如果他是窃取其中能量之人,死国与他之敌对恐怕无可回避。”
一言指出太学主的威胁所在,天者略作停顿,接着解释道:“万妖炉吸收的死神之力,只够结合吾本身神力,暂时隔断太阳神封印。而要想实现你我理想,还须更加完善万妖炉。正因如此,另外一份死神之力,便愈发不可或缺。”
天者所追求者,乃是整个死国生命层次的蜕变。就算冥王啻非天单人的实力,已经重新超出神人界限,也无法满足他之渴望。
地者思量之后立即颔首附和:“不论如何,我们都须剪除敌人。下一个目标,你选定了谁?”
“剩下的敌人之中,闻人然威胁不小。但以死国全部力量与之对耗,最后若一无所获,未免显得不值。”
沉吟片刻,天者道:“地者,你认为东方羿是否会死守学海?”
“学海……”
“夜神几番外出,对学海情报的掌握已不缺乏。弦知音隐居在无佛寺,央森也常年在外。如果东方羿不尽全力,单凭太史侯与太学主……”
明面上看学海无涯更加强盛,然而学海精英分布苦境各方,显然不是短时间能够统一调动。反观六庭馆一家子,人数稀少却更富有机动性。万妖炉移动的速度,若跟不上天地双者,再遇其他意外,的确容易竹篮打水一场空。
清楚天者之顾虑,地者立时会过意来,道:“闻人然受伤之后,未必还会停留家中。而纵使学海要撤离人员,我们也有机会中途阻击。”
“兵贵神速。这一次,该换我们主动进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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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双者对闻人然节操的估计,十分具有预见性。然而就算是光棍跑路,闻人然也不会什么都不做。
不过,渡翛年复仇之心甚为坚定,难免会做出得寸见尺之举,与这种阴沉奸猾的人谈条件,显不符合闻人然本身意愿。而慕容情又对霓羽族的身份异常排斥,闻人然要将神坊羽衣刃借到手,的确殊为不易。
如此慎重考虑后,闻人然索性直接找上百韬略城,向鬼谷藏龙商借《九韶遗谱》。而因与梵天原是旧交,又从闻人然口中得知详情,存心化解与霓羽族纠纷的鬼谷藏龙,便很是痛快地将《九韶遗谱》取出,请托闻人然与霓羽族进行交涉。
然而,渡翛年得到《九韶遗谱》,并未打消复仇的心思。纵使闻人然再三嘱咐,且得到诸多霓羽族人保证,在其走出万年春不久之后,不远处的天空仍是突地铺满绚丽彩霞,伴随阵阵仙音飘荡大地。
“卧槽……”
仙乐虽是令人沉醉,却也同样预示着危机。忍不住爆了两字粗口,闻人然未有耽搁,匆忙找到了慕容情,把此番情况说了明白。
“大多数霓羽族人明明都已放下仇恨,却被少数执着报复的蠢材,拖下了泥淖。”
疏情只是外表,慕容情眸光略显寡淡,实则内心顿生担忧:“《九韶遗谱》果真能刺激万妖炉进化?”
“应该是这样。但有神坊羽衣刃在手,只须机会把握恰当,饶是万妖炉蜕变完全,也能一举破之。”
方才急躁概因一时气愤,静下心来之后,闻人然亦不着忙,冷静回答道:“但,我担心渡翛年会以此为要挟。”
“此事交吾处理即可。”
脑中思绪渐渐有定,慕容情亦恢复平常淡泊神态,道:“不能发挥《九韶遗谱》的人,只是在侮辱阿多霓的称号。”
“嗯……你是这个意思?”
“总好过清誉被人败坏。”
慕容情有意将难题引回自身,替霓羽族换来长久的安稳。知其真实打算,闻人然为替慕容情安全着想,遂道:“有神坊羽衣刃在手,不用太过担心万妖炉。如果天者请你帮忙,慕容情你就答应吧。”
“哦,那就希望神坊羽衣刃能够尽快建功了。”
解决了霓羽族的后患,并如愿取得神坊羽衣刃,闻人然却知,还须一位命格符合的人选,才能将神兵威能发挥至极限。
不过,恰当的人选之中,香独秀目前尚在集境,又不是正常人所能进行沟通。闻人然都没费脑筋工夫去想,就干脆放弃了芜园楼主。
至于另外一人现在的状况……说动看鬼谷藏龙不顺眼的擎海潮出山,同样不是一件简单的任务。闻人然左思右想,所得出的切入点,也只剩下赤子心一人。
但在天葬山大败后第三日,死国方面已全面整军完毕,正式挥兵进发苦境,首战目标锁定儒门。学海虽早有防范,仍旧撤得慢了一步……不,或许从一开始,学海就未打算撤离。
“死国之人,终于不再掩饰野心了么?”
“前番未能尽兴,此番分出胜负吧。”
锦纹披风如同坚直的钢板,挡下地者血断邪刀,太史侯与地者针锋相对。天者双眸紧闭,却似透露一股冷冷神光,越过空间之距落在儒门源首之身。
“交出东方羿,吾就撤兵,如何?”
“唉,你以为,死国一定能赢吗?”
受邀而来的曲怀殇,正与夜神僵持不下。太学主沉厚之声乍起刹那,又见天狼星由外突入,挡下夜神决杀之招。同一时间,佛公子陡然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