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驹过隙,光阴飞掠。自闻人然从鬼如来的毁灭之能中提炼出鬼言,瞬眼又是三天流逝。然而被闻人然夺得的正法天鉴,连日以来却从无丝毫回应。
“修复正法天鉴需不少清圣正气。黑白双玉佛是一个选择,但堕神阙未必会妥协。”
“短期内指望不上。他说等三凶鬼王回归黑狱,就准备用双玉佛复生狱天玄皇。不过,鬼王后人的下落,恐怕还是只有血傀师知情。”
同样是预言书,正法天鉴却只能暂时作一个摆设。略有些可惜地丢下正法天鉴,闻人然摊手道:“分工协作,妖界往后与我无关。什么四奇观、百妖路,都交你亲自处理。”
无梦生沉吟作答:“唔,战云界与无始暗界开战,尚不必我们主动关切。正法天鉴交我处置,你继续跟踪欲界线索。”
“没问题。对了,最后一枚金狮币,交给了帝如来与师兄共同看管。云鼓雷峰严阵以待,就算我那被魔化的元神,一时也难以突破。”
“事在人为,如今我们只有尽力。”
“告辞。”
不欲耽搁太久,闻人然辞别无梦生。然而,前脚踏出非马梦衢,抬首即见一道鬼魅身影徘徊不去,闻人然不假思索快影横移,即至来人背后停步。
“喂,我没任何恶意。”
“阁下是?”
“我,我是来找廉……老狗!”
双手高抬示意非恶,随后半途吞下女儿名字,举止正常的浑千手张了张嘴,陡地生硬转折提起另外一人。
不过联系对方前后言语,再仔细观察过浑千手样貌,闻人然顿时心下了然,稍稍放下戒心浅笑着确认问道:“您与廉庄是什么关系?”
“这,哼,与你无关。另外,你不准把我今天来过的事情告诉廉庄。”
左右双手互插在袖子里,浑千手接着板起面孔肃容,回身看向闻人然问候道:“老狗他情况怎样了?”
“欲界下手很重。老狗痊愈还须时日,不过已经没什么大碍。您认识他?”
“不熟悉。但我是廉庄的长辈,当然不能让她伤心,更不准老狗胡来。嗯,没经过我的同意,他休想碰廉庄一根毫毛。”
诚意关切发自真心,浑千手吐出肺腑之言,霎时长出了一口气,摇摇头突地回转正题,认命一般地叹气开口:“既然老狗身体不好,我就不打扰他。反正江湖危急找你处理也一样嘛。”
“喔,什么事?”
“你该知道我们这行,干得是什么工作……”
虽说并不全然信任对方,闻人然亦觉听之无妨。浑千手见状轻咳一声,甫将自身经历透露:“大致情况便是如此。那个妖尼姑和什么元史天宰鬼鬼祟祟,我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鬼主意,只听到一个地名。”
“妖尼姑、元史天宰?”
“这是他们提到的地点,是否来得及我也不能确认。”
半空皱巴巴的纸团划过一道简洁的弧线,落入闻人然的手中。浑千手放下内心大石,不禁拍了拍胸口道:“我武功低微,不想淌浑水。你们是大人物,去与不去更不是我能决定。”
“术业有专攻,您太谦虚了。”
“唉,自家人的斤两自己最清楚。打架斗殴不是我的专门科,我们从此再也不见。”
闷声苦笑摇了摇脑袋,浑千手往非马梦衢内部眺望了一眼,放下最后一丝念念不舍,果决化作一阵清风,远远不知去向。
而在认清路观图之后,闻人然朝着暮秋筠吩咐了一声即欲启程,却闻满是犹疑的质问脆音。
“圈套?”
“有些时候,是圈套咱们也得钻啊。”
不论浑千手提供的情报是否可信,闻人然都无法坐视对敌方行动。而与暮秋筠同行,再不济二人也有能力自保脱身,断不至毙命当场。
只是,这一次闻人然的担忧,显然纯属多余。辟界战神所图乃是让浑千手取信于人,绝非破坏解放潜欲的行动。等到闻人然主仆感到现场,传天洞内却已不见封布缠裹的圣裁者,元史天宰等人也就此销声匿迹。
而在绮罗生与九代师会面不久,一名常年客居中阴界、同属武道七修的旅人,亦终于回到苦境,碰巧不巧地遇见一桩江湖纷争……
“什么人,什么人,绮罗生,我们许久不见,你就这样欢迎我的么?”
一句“你是什么人”回荡耳畔,紧跟着绮罗生调查葬刀会幕后,太羽惊鸿一留衣貌似满怀无奈,实则内心满是故友重逢的欣喜,接着转口叹道:“可惜,咱们的大剑宿身份不简单,我都不知道是该替他欢喜,还是替他烦恼喽。”
“相信他,就不会有问题。”斯文从容一合鎏金玉扇,绮罗生不紧不慢向前迈步,信赖非常道:“伟大的剑宿有处置麻烦的能力,咱们也得尽快了结过去的恩怨。”
“总而言之,对九代师和你念念不忘的人,毫无疑问与当年的那桩血案有关……咦,前方好似有打斗之声。”
“有人比我们更急?”
原与北海无冰私下约断过往误会,不想此刻竟闻铮铮锐鸣,绮罗生与一留衣对视一眼,匆忙加快脚步追逐而去。
“如果你才是十方孤凛,那江山快手屠杀雨钟三千楼,也是你刻意栽赃了?”
“到现在你才明白,迟了。”
断仇崖畔,惊涛拍岸,裂石穿云。虽是败于盛华年,此刻真相入耳,更激北海无冰盛怒之火,舍得剑闪烁夜中明光,反扑应声而至。
无奈,决心铲除后患,盛华年怎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