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已经渐黑,随着一阵门锁响动声,从浅水湾祭拜完郑云宏的苏家三口回到家。手机端
“老豆、阿妈,回来了?”苏敬贤放下手的报纸,先后和父母打过招呼,然后对最后进门的弟弟苏敬良点一点头,“阿良。”
看样子,今天白天自己去郑家的那一通警告没有白费,至少从此时父母和弟弟的脸色看来,他们并没有受到欺负和挤兑。
从灵堂回来,当然不可能是喜笑颜开,不过只要脸不流露出委屈便好。
“阿贤,看报呀?注意保护好眼睛,以前我们住木屋区,邻街卖鱼蛋的四眼是看书读报太久,年纪轻轻已经挂一幅眼镜。”苏守财进门正好看到苏敬贤放下报纸,出声提醒一句。
苏敬贤笑着点一点头,他倒是没想到父亲苏守财居然还知道保护视力,毕竟以前他还笑话过四眼,说对方是偷看师奶洗澡,害了眼病后才会戴眼镜。
“四眼,他不是躲在被窝看黄书才搞到要戴眼镜乜?看书读报,讲笑乜?”苏敬良一边说着话,一边坐在椅子,惬意的靠住椅背,伸个懒腰。
一旁,正在茶的郑丽茹回过头,瞪了一眼口无遮拦的苏敬良,后者吐吐舌头,不敢再乱开口。
苏敬贤的目光在三个家人的脸掠过,嘴角勾起笑意,高声道:“看黄书又好,偷看师奶又好,总之冇可能是看书读报,四眼个扑街到现在还欠着我两毛钱的鱼蛋未给,读书人怎么做得出这种事呀?我赌一块半,一定是偷看师奶洗澡害眼病!”
弟弟苏敬良闻言,腮帮子鼓了几鼓,哧哧笑了出来。
刚刚把头转过去的郑丽茹,听到苏敬贤这番话,脸露出无奈的笑容,背对苏敬贤说道:“你也二十岁的人了,不给阿良做表率算了,还教坏他,一点做哥哥的模样都没有。”
“喂,良少,我是不是教坏你呀?”苏敬贤冲弟弟苏敬良挤眉弄眼。
苏敬良摇摇头,咧嘴笑道:“怎么会呢?贤少。”
苏守财和郑丽茹看着两个儿子耍起活宝,俱是无奈摇头,脸却又止不住露出笑意。
很快,母亲郑丽茹端着茶壶来到桌前,取出四个杯子摆好,然后依次倒进茶水。
“自己拿,还让我端到你们面前啊?等你们做了大官再找人伺候!”郑丽茹放下茶壶,看着坐在椅子不动如山的三个大老爷们,翻了个白眼。
苏敬贤低头笑笑,轻轻咳嗽一声,弟弟苏敬良立刻会意,捧着一杯热茶送到他面前,阴阳怪气道:“贤少,饮茶。”
“有心,良少。”苏敬贤接过茶杯,笑容可掬。
“不客气,贤少。”苏敬良嘿嘿一笑,端起另一杯茶要往自己面前送。
对面,父亲苏守财笑着咳嗽一声,托着茶盏的苏敬良一愣,立刻再度浮现出笑容,站起身将茶杯送到苏守财面前:“老豆,饮茶。”
苏守财咧嘴一笑,乖仔两个字还没出口,郑丽茹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
一轮花茶喝完,郑丽茹清了清嗓子,看着苏敬贤开口说道:“阿贤,今天去你大舅家,你舅母和我们聊了几句,他们一家人最近准备搬去英国。既然你大舅疼你,把郑记交到你手里,以后我和你阿爸也不再多过问什么,不过你一定要好好经营郑记,毕竟是两辈人的心血,不能毁在你手里。”
苏敬贤闻言稍一错愕,看向苏敬良和苏守财,两人都冲他连连点头,这个消息显然自己是最后才知道。
“李月……咳!我舅母同你们讲的?是当着大家的面,还是私下提起?”苏敬贤摩挲着手茶杯,出声问道。
郑丽茹回答道:“除了你朋孝表哥不在,昌平和婉明两个孩子都在身边,也都同意你舅母的话。”
“郑朋孝不在?”苏敬贤挑了挑眉毛,多问一句。
对郑云宏、李月娥这样的长辈,苏敬贤尽量在父母面前对他们使用敬称,不过平辈之间他不会那么客气,直呼其名。
郑月娥还没有作答,弟弟苏敬良率先开口,嘿嘿笑道:“朋孝表哥听说是摔断了鼻梁,一直在楼没有出来,不知以后会不会变成扁平鼻子。”
摔断了鼻梁?苏敬贤扬了扬嘴角,看来自己那一记膝撞的伤害不低啊!
不过郑朋孝也的确是废柴一个,连李月娥这样的家庭主妇,还有郑昌平、郑婉明这两个小辈都看清了局势,借父母之口对自己做出妥协,他居然还是连面都不露,不知好歹!
心稍一思忖,苏敬贤抬起头来,脸已再度露出灿烂的笑容:“我一早讲过啦,大舅把郑记托付给我,是看我有生意头脑嘛!你们偏不信,现在连舅母都亲自开口,这回总放心了?”
郑丽茹和苏守财对视一眼,眼露出欣慰之色。
沉吟片刻,郑丽茹有些犹豫的开口道:“你舅母还同我讲过,他们去英国需要用一笔钱,不过你大舅把郑记转交给你,他们也不好意思向你开口,所以让我跟你提一提。”
“这是应该的,他们准备要多少钱?”郑云宏临死前,苏敬贤答应下他,会给他的妻儿一笔钱,让其去英国度日,现在听郑丽茹提起也不感到意外。
听苏敬贤问到钱的问题,郑丽茹张了张嘴没有出声,用手肘捅了捅一旁的苏守财,让他对苏敬贤去说。
苏守财咳嗽一声,还没开口先贬低李月娥一句:“其实我也觉得你舅母的要求有点过分,她说去英国要花钱的地方很多,我们也不懂那些。不过她张口要让你取三十万港币……当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