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亲眼看见那个女警官拽着阿呆的手,一脸恋恋不舍的样子。
女警官身材是那么的高挑,胸口也比她鼓,长的也比她英气、好看,就连丁香自己都羡慕,她甚至怀疑昨天阿呆要是早点醒来见着女警官,他或许就被她带走了,再也回不来了。
“什么女警官?什么东西?”秦羿撇了撇嘴,不明白她的什么。
“阿呆,以后见了警察就要跑,她们会把你带走的,懂了吗?”
丁香想了想,认真的叮嘱阿呆。
“嗯,我知道,以后见了警察我就跑。”秦羿点头道,他也不知道什么是黑白、是非,只要是丁香的,那就一定是对的。
两人回到家里,丁老爹正在收拾家里被打碎的桌椅,两人帮忙清理后,阿爹突然道:“阿呆,明天跟老爹去镇里赶集好吗?”
丁香张了张嘴,无比的诧异,她知道阿爹这是要把阿呆送出去了。
“阿爸……”
丁香泪水在眼眶打转。
“明天,你也跟我一起去。”
丁老爹无可奈何的看了丁香一眼。
“阿爸,真的要这样做吗?”丁香泪雨朦胧问道。
“你想害死他吗?你知道什么叫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吗?”
“白纸黑字,咱们奈何不了人家的。”
“你不去是吧?那我就跟你妈死了,一了百了……”
丁老爹少有的冲女儿大叫了起来。
“你别责怪孩子,当年要不是为了给我治病,这个家也不至于这般,丁香,千错万错都是阿妈的错。”
李金凤从里屋走了出来,悲苦道。
她病了这么多年,一直泡在药罐子里,耗尽了这个家的所有钱,两个孩子连初中都没念完,尤其是丁香以前习那么好,愣是因为没钱辍了。
如今,当年的那笔药费又害苦了女儿,她有一种无比沉痛的负罪感,只恨不得一死了之。
“妈,你别这么,我去,我明天就跟阿爸去镇子里。”
丁香是个孝女,她知道已经没有选择了,秦羿要是留下来,迟早得被严宝山给害死,她脑海内不禁回响着严宝山那句,要拔了阿呆的皮挂在树上。
是时候让阿呆离开了,去哪都行,总比留在这等死要强。
“咳咳,咳咳!”
看着女儿泪如雨下,李金凤又痛苦的大咳了起来,捂着胸口蹲在了地上,半天没缓过劲来。
“丁香,快,快去给你妈拿药。”
丁老爹催促道。
“阿妈已经断了两天了……”丁香急的直抹泪,三人手忙脚乱的把李金凤抬到了床上。
眼看着李金凤一口气喘不上来,脸色愈发的青白,丁老爹束手无策,痛苦的直锤床:“该死的贼老天,为啥老是欺负我丁家,非要逼的我家破人亡吗?”
“丁香,我有药,我有药,能治阿妈的病。”
秦羿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摸出了那颗丹药,激动的大叫了起来。
丁老爹略懂些草药,接过丹药放在鼻子边闻了闻,散发着一股子清凉之气,这会儿也顾不上阿呆从哪弄来的药,兑了水从李金凤的牙缝里给喂了进去。
李金凤迷蒙间只觉一股清凉之气从喉咙直透脚底板,犹如初夏的河风吹拂过,不出的舒服。
没一会儿的功夫就觉的肚子里开始发热,那股子热气跟闷在蒸笼里似的,激的全身毛孔大开,不停的冒冷汗。
“阿呆,你,你这是从哪弄来的药,阿妈不会有事吧。”
丁香一看李金凤那汗珠子跟黑酱油似的,不停的往外涌,张着嘴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吓的哭叫道。
秦羿也是慌得厉害,不知道怎么解释:“我,我……”
“丁香,别慌,先看看。”
丁老爹双眼一亮,朗声道。
他虽然不是医生,但长年累月伺候媳妇,民间土法子,山中草药都涉猎过几分,李金凤额头上的黑汗散发着浓郁的腥臭,这或许是排毒的症状。
紧接着李金凤的肚子里就咕噜咕噜直响,崩了几个响屁,大叫了起来:“哎哟,老伴儿,快,快扶我去茅房……”
话音没落,一股子奇臭传了过来,竟是shī_jìn了。
“阿呆,你先出去吧。”
丁老爹把秦羿叫了出去,与丁香在里边忙着伺候李金凤。
丁香负责清理,老爹赶紧去厨房烧了一大锅热水,撒了点盐巴,用大木桶澡盆装了,李金凤素来是讲究人,足足洗了大半个时辰,才从里屋出来。
这一出来,可是没把丁香和老爹给惊呆了。
只见李金凤原本那张泛着黄水,满是皱纹的苦脸此刻变得细白、红润了起来,原本枯燥发黄、发白的头发,变得乌黑油亮,扎着根大麻花辫子,跟大姑娘似的,怎么看着都像跟丁香是两姐妹,甭提多好看了。
“金,金凤,是你吗?”老爹揉了揉眼,不敢相信的问道。
他仿佛回到了刚认识李金凤的时候,那会儿她就是这般的美貌动人。
“老丁,是我,这些年真是苦了你。”李金凤看着白了半边头,那张干枯发黄的脸跟六十七岁老头似的,甭提多心疼了。
其实丁老爹的年纪并不大,农村里结婚早,李金凤生丁香大哥丁小龙的时候,老爹二十岁,李金凤十七岁,如今丁小龙也不过二十六岁,丁香十八岁,满打满算,老爹也就四十六。
这个年纪正是壮年,只是因为生活的苦难,这一家子人生生给熬成了六十六。
“妈,你真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