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官军已经彻底陷入混乱和崩溃,管亥率领的三千黄巾力士便如虎入羊群般杀得酣畅淋漓。
禹天来五感敏锐至极,已将整个战场的情形了然于心,确定这边无须自己出手,便只顾盯住了凭借那匹赤兔马逃向远方的董卓。
他以强大的精神力量牢牢锁定董卓,以强悍的肉身力量将速度提升至极限,紧紧地追在后面。
那赤兔马本就是以速度见长的异兽,奔行之时有追风掣电之迅捷,禹天来在后面追了半晌,竟然未能将彼此间的距离拉近一些。
正在一追一逃之间,蓦然间在一侧的山丘上传来一声霹雳般的大喝:“那妖道休得猖狂,某家在此!”
话声中,一匹神骏不让赤兔马,显然亦入异兽之列的踏雪乌骓马从那山丘上冲了下来,让过董卓之后横在禹天来前路,马上一个威猛如熊虎的大汉手中仗一杆丈八蛇矛,蜿蜒如蛇前端分叉的矛刃遥遥指向禹天来,冲天杀气如惊涛拍岸,一浪高过一浪地重重迫来。
“阁下何人?因何阻住贫道前路?”虽然心中已有八九分猜到来人身份,禹天来还是照例询问一句。
那大汉的回答也证实了他的猜想果然不错:“某乃涿郡义勇,燕人张翼德是也!你这妖道竟敢追杀朝廷将领,可是那黄巾贼一党?”
经历了多个世界,尽管面前是一位如雷贯耳的名人,禹天来的心中也没有多少波动,只是转头循着眼前之人的来路望去,果然看到了出现在那小丘上的一支为数二三百的人马,在这支人马的最前面又有两匹战马。这两匹马虽然都算得上神骏,却远远不能与赤兔、乌骓相比。马上之人一个玉面短髯,长臂佩剑;一个赤面长髯,手提一口青龙偃月刀。
“刘备、关羽、张飞,桃园三兄弟居然仍赶得上来救董卓……”禹天来想起了自己所熟知的汉末三国世界中确实有这么一段情节,却没有想到在另一个世界里且多了自己这么一个变数,这情节居然依旧出现,心中颇觉一些古怪。
只是他历次穿越以来,种种移天换地、再造乾坤之事已不知做了多少。方才虽然临时起意要试一试提前弄掉董卓会使这世界生出怎样的变化,此刻见张飞拦路,而董卓则头也不回地骑乘赤兔马逃得无影无踪,先前的想法已经无法在今日实现,却也并未如何失望。
“原来阁下便是燕人张飞,想必那边的两位便是刘备刘玄德与关羽关云长了。贫道禹天来,与太平道却也有些关系……”
张飞却没听懂禹天来言下暗含着“黄巾军”与“太平道”颇有不同之意,闻言当胸便是一矛搠至,暴喝道:“果然是黄巾贼,受死!”
他这一矛搠出时,胯下的乌骓马亦同时加速前冲,人马之力合一,一身绝对已经臻达内景之境巅峰的强横力量尽都灌注在这一矛之中,搠出的蛇矛凭空生出一股矛出无回的惨烈气势,偏偏那长达四尺的蛇形矛刃又微微震颤,令人难以捕捉它真正的去向。简简单单的一矛,却糅合了刚正浩大与阴柔奇诡两种截然相反的风格,即使是如今的禹天来,面对此招也颇有种眼前一亮、见猎心喜的感觉。
“好矛法,只可惜这一矛之中的刚与柔之间仍有隔阂,并未达到真正浑然如一的境界,尚算不得不破之招。”
禹天来悠悠然说出这段评语,古怪的是他在对方出矛时开口说话,等到整段话说完,那迅捷凌厉的一矛仍未刺到身前。这快与慢之间极大矛盾,实在令人难以捉摸。
重达二百四十斤的“不工剑”以缠绞之势轻柔刺出,柔和如水坚韧如丝的剑气自剑锋透出,随着长剑的缠绞之势丝丝缕缕地缠绕在丈八蛇矛的矛刃与前半段矛身之上,一层层地剥离消融矛中蕴含的,刚猛之力与无回之势。
随着那蛇矛锋芒逐渐消减,“不工剑”缠绞的半圈子愈收愈窄,最后终于化为平平无奇地一剑直刺。
这直刺的一剑古朴厚重,那半圆形的无锋剑尖直欲充塞整个天地。那柄蛇矛的矛刃虽仍在凭借震颤之势不断便向,却怎都逃不出剑尖的笼罩范围,最终被剑尖点中了矛尖分叉的正中一点。
他这一剑之内暗藏“四相剑诀”中“水”“地”二相变化,先以柔克刚破掉对方的无回之势,再以刚制柔破掉对方的阴诡之变。
一剑一矛正面相遇,稍稍凝定片刻之后,登时便有一团劲气爆炸开来,而后层层气浪向四周扩散开去。
禹天来双足仍稳稳站在原地,而张飞则是保持着挺矛刺击的动作,连人带马向后退出十数丈距离,乌骓马的四个碗口大小的蹄子在,地面犁出四条深深的泥沟。
“好妖道,看刀!”小丘上的关羽看到禹天来使出的这一剑,微微闭阖只留一线的一双丹凤眼蓦地睁大,高大的身躯从胯下战马上飞起,借着小丘的地利之便飞临禹天来上空,掌中青龙偃月刀高举过定后向着禹天来的头顶笔直劈下。
他知道在面对禹天来这等绝顶高手时,坐下的战马非但不能如三弟的乌骓马般为主人提供助力,反而会成为累赘甚至是致命的弱点,因此索性骑了战马空身出击。
张飞的矛法是将刚猛与阴柔、浩大与奇诡融为一体,而关羽的刀法则是纯粹至极的至刚至大。他这一刀便是一刀,没有丝毫后招变化,却充斥着能够以这一刀斩断世间一切有形之物与无形之法的极度自信。
“这一刀却是更有些味道,”禹天来仍是不紧不慢地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