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康帝眉尖一挑,道:“这又是为何?”
戴权答道:“奴婢听说,永宁郡王刘实相中了太常寺谷寺卿家的小姐,可那位谷家小姐之前已经与前司空宋岩长孙有过婚约。永宁郡王和永泰郡王自幼都是养在宫里的,和旁的宗室不同,地位超然。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逼的谷家退了亲。
清主子知道后,动了真怒,狠狠教训了永宁郡王一通,警告他再敢胡闹,就禀告太后,然后送他去黑辽戍边,和罗刹鬼去打仗,子承父业。
永宁郡王唬坏了,再不敢提什么谷家小姐了……”
崇康帝闻言有些恍然,捏着奏折道:“此必是贾琮求的小九,这贾琮也混帐,这边求着人情,那边带着美人游江南,怪道小九动怒……”
说至此,面色隐隐难看起来,骂道:“不知轻重的混帐东西,若不是有小九在,牵连着那边,他有十颗脑袋也掉尽了。这会儿居然贪起色来,不知死活!”
戴权闻言,忙上眼药道:“谁说不是呢!主子爷,奴婢听说这贾琮惯会做正人君子圣贤模样,其实背地里最是贪花好色!打小儿就对他哥哥贾琏的房里人起了心,稍微得了势,就将人强要了回来。如今和他一道南下的薛家姑娘,本是贾家二房相中的儿媳妇,荣国府里早就有金玉良缘之说,却又被他拐了去!主子爷,此人面上做事看起来了得厉害,和圣人一样,其实私德亏欠的很,必难成大器!这边诓着清主子,那边……呃,奴婢多嘴!”
戴权说的高兴,却被崇康帝狠狠瞪了眼,住了口。
崇康帝最是刚愎之人,哪会听人多嘴?
不说还好,越说他偏要和旁人想的不同……
哼了声后,崇康帝冷冷道:“他若真是圣人,那朕是什么?《孟子》曰:人少,则慕父母;知好色,则慕少艾。少年好色,不正常吗?聒噪!你倒是想好色,好的起来么?”
戴权委屈,小声道:“主子爷,奴婢哪里还想好色?”
崇康帝被自己逗笑了,哼哼笑了几声。
戴权见状,忙赔笑道:“奴婢的意思是,贾琮不是还要借用清主子的关系吗?若没有这层关系,嘿,他也能有今日?”
崇康帝闻言,面色又阴沉下来,缓缓点点头,道:“倒也是这个理……”想了想又觉得荒唐,骂道:“真真混帐!朕日理万机,还得操心这些狗皮倒灶的破事。”
戴权忙道:“其实不必主子爷操心……”
崇康帝问:“怎么说?”
戴权赔笑道:“荣府的人传信回来说,早几日薛家太太和王家太太就打发了人南下,说要接薛家姑娘回来,只说薛家太太身子不好,要女儿回来侍疾呢。主子爷,荣府的人还说,这就是清主子让人给王家太太和薛家太太通风报信,上的眼药!”
崇康帝闻言,眉头挤了挤,似笑非笑道:“老九留给小九的那些人手,她就用来干这个?”
戴权捂嘴笑道:“清主子到底是姑娘嘛,只恨那贾琮讨厌的紧,不知道惜福……”
崇康帝冷哼了声,将手中奏折合起,沉吟了稍许,道:“派人去告诉贾琮一声,以公务为主。另外,江南有什么小玩意儿,让他买些给小九送去……”
见戴权瞠目结舌的看着自己,崇康帝目光一冷,戴权陡然惊醒,忙赔笑道:“主子爷真是仁君,还教臣子……”
没说完,就被崇康帝愈发凌厉的目光盯的闭上嘴,崇康帝一通臭骂道:“朕怎么就有你这样的蠢奴才!”
戴权唬的面色发白,跪地请罪。
崇康帝似已经心灰意冷,懒得和这蠢货计较,问道:“小九现在在哪?”
戴权想了想,小心道:“今儿是十月十八,武王爷的生辰,清主子一早就去龙首原武王府那边了。”
崇康帝闻言,眼眸微微眯起,走至窗前,眺望北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