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吓的魂不守舍,赶忙过来问她:“思思啊,发生什么事了?”
相思紧紧的搂住一诺,轻轻咬紧了嘴角,她稳了心神,就飞快的叮嘱福婶:“福婶,以后如果有陌生人来,千万不要说一诺是我的孩子……不行,我们得换个住处,不能住这里了……”
“思思啊,是不是这里不安全?是不是那个姓何……”福婶见她脸色一变,赶忙不再提:“要不然,咱回杭州吧……”
“不行。”杭州是她的老家,万一杜芳芳真找上门来,这边不见了她们,那边可能立刻就会找到杭州去!
她一直都认为,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们若真想找她,她跑到天边也找得到,不如就以不变应万变。
而且,她并不愿意为了那样一个男人,一辈子东躲西藏,像是躲在阴沟里的老鼠,凭什么?她又没有做错事!
她会搬家,但不会离开这个城市,该付出代价的人,从来不应该是她。
“思思,那我们怎么办?”福婶将一诺从她怀里抱过来,轻轻的哄着,小丫头许是被妈妈抱的太紧挤住了,瘪住小嘴似哭非哭的样子,看的人心疼的紧。
“搬家。”长久的沉寂之后,相思轻轻吐出两个字,心中却有了计较。
相思辞了职,第三天的时候,她租房子的楼下来了一辆普桑,福婶抱着一诺开心的对那些邻居说,孩子的爸爸回来了,派人接她们娘俩去京里团聚去,这可是个大消息,相思生了孩子之后,没少看那些女人的白眼,听她们一些恶意猜测的话,今儿这样一弄,那些女人再看她,就都有讪讪的,在大家的恭贺声中,福婶抱着一诺,相思提了简单的行李上了车子,就在大家的目送中离开了这里。
只是,车子并未开上去京里的高速,在城里转了几圈之后,相思又换了一辆出租车,就拐入了城中村,一早相思已经看好了房子,她和福婶提着东西抱了诺诺就直接搬进去住。
又过了几天,一切都是风平浪静,相思就出门找了个理发店把头发完全剪短,换了个有点土气的发型,她产后身子不好,气色也差,脸都塌陷了,从镜子里再看自己,就找不到一丁点之前的影子了。
相思望着那个陌生的自己,面上渐渐浮起苦笑,一方面不愿意为了别人的过错颠沛流离东躲西藏,一方面却又为了躲避那些人改头换面,人还真是矛盾的可以。
住下来之后,是直接对邻居说死了丈夫,倒换来不少同情,相思在离家近的一间超市重新找了工作,比起以前在书店,就累了点,但薪水却高了一些,更要紧的是,离家很近,走五分钟就到了,省了乘车的钱。
日子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相思安安稳稳的上班下班,照顾一诺和福婶,空闲也会和邻居说说笑笑了,下班回来时偶尔会和一些年轻媳妇姑娘去逛逛夜市,然后固定的在每个黄昏回家时,给巷口乞讨的一个十五岁少年长生一枚一元的硬币。
大家都认识长生,他自小无父无母吃百家饭长大,长大后就在这一片乞讨,偶尔也会帮人做做工或者下苦力,挣一点零花钱,相思每次看到这个穿着缝了补丁却干干净净整洁无比的少年坐在巷子口的石阶上,都会心生叹息,谁能看出来,这长的像是漫画小王子一样的男孩,却有着这样凄楚的身世。
她固定的每天给他一块钱,一段时间之后,长生再看到她,就会远远的对她笑了,而相思,也习惯了每次下班先找长生的身影,再渐渐的,长生总会在相思家里吃晚餐,福婶也会给长生洗衣服,相思又给他找了一份超市搬运工的工作,他就结束了他的乞讨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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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他经常胃痛,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吃了一些药,却还是不见好,等到终于忍不住的时候,他就去了书房,相思留下的那些药,一直锁在他的私人抽屉里。
在这之前,胃病犯的时候,他总是忍下来或者是吃别的牌子的药,她留下的东西,他不敢看,也不敢碰触。
拉开那个小抽屉的时候,何以桀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抽屉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了。
他明明记得,明明记得相思给他买了许多,而他根本还有十几盒子没有吃,怎么会不见?
他蹲在那里,望着那干干净净的抽屉,就好似你一直都认为的,和那个人仅有的牵连,忽然之间被人销毁的干干净净了一样,他的愤怒就像是火山即将喷发,再也控制不住!
他知道是杜芳芳做的,除了她,没有人会连几盒药都放在心上看在眼里,自从她赶走相思之后,何以桀一直都有安排人每天悄悄跟踪她,从无一天懈怠,为的就是怕她再暗中找相思,对她做什么手脚!她去过锦湖那边的公寓,她想要卖掉那里的房子,他都知道,都在没有让她丢面子的情况下,也没让她得逞,之前她也有过分的时候,他都忍下来了,可是这次,他不知道怎么了,就是忍不住!
这是相思留给他的东西,他平常连看一眼都不舍得,可是现在,不知道在哪个垃圾堆里躺着!
他愤然的一脚踹在敞开的抽屉上,唇角都绷了起来,转身疾步出了书房,他推开卧室的门,杜芳芳正在化妆,一扭脸看到他,粲然一笑:“老公……”
他深吸一口气,忍住胃部的疼痛,尽力让自己口气平静:“芳芳,书房书架下第三个抽屉里面的药,你见了没?”
杜芳芳闻言一愣,捏着眼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