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由乃用失传的古法禁术。
硬生生的将流云的魂魄,锁在了他的肉身中。
不让流云的灵魂和身体分离。
天真的以为,只要伤口愈合,流云就能醒了。
只可惜,流云没有醒来。
“心肝,别折腾了,通知岳家,我们让流云安息吧,好吗?”
宫司屿悄然在纪由乃身边蹲下身,半哄着。
再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纪由乃面无表情,无动于衷。
“不行,先前,我让白先生转告岳将军一家的,说流云找到了,和我在一起,他安全了。”语气轻飘,透着一股子悲忧,“我告诉过他们,小云安全了,你现在却让我去告诉岳将军,他弟弟死了,没了?”
宫司屿拧眉,“可这不是你的错!”
宫司屿后来从白斐然口中得知,岳流云失踪了,是害纪由乃的元凶干的,纪由乃得知后,也不知通过谁知道了流云的所在地,马不停蹄的就去救人了。
可谁都没想到,最后,流云没了。
宫司屿的话仿佛刺激到了纪由乃。
“不,宫司屿,你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是我,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和沈沉,小云就不会死了……”顿了顿,拒绝宫司屿的提议,“你和白先生都出去,再让我试试……让我想想办法……”
口口声声说是自己的错。
却又不肯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沉又是谁?
为了一个流云,竟连他都不顾了?
宫司屿面色一沉,倏地起身。
他知道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
可见到纪由乃如此在乎一个流云,在乎到连他能忽视,连他的感受都能不在乎!
心底抑制不住那股子戾意。
想发怒,又硬忍着。
黑着阴沉沉的脸,怒气腾腾的“砰”一声关门,离开了房间。
房间外,走廊上。
宫司屿眸光阴冷,抱臂倚靠墙壁,冷冷的睨了眼有些异样的白斐然,出口的话,多少有些不近人情,不讲情面。
“去,打电话给岳家,让他们来人把流云的尸体带走!”
可谁知,白斐然站在原地,一步不迈。
而是突然沉重的跪在了宫司屿的面前。
“少爷,恕我不能从命!”
凤眸暗自心惊,宫司屿诧异的盯向白斐然。
素来绝不会忤逆反抗自己命令的白斐然。
今天也为了一个岳流云,竟跪下求他?
“你怎么也……”
“再让纪小姐试试不行吗?只要有一线希望,说不定就能活呢?少爷,我跟了您多少年?不曾求过您,就这一次!别让岳家人来带走流云,行吗?”
宫司屿复杂的凝望着白斐然。
对于自己这个最得力的助手……
忠心耿耿,生死相随,却自始至终都冷冰冰,仿佛没有感情的助手。
头一回,宫司屿从白斐然的身上,感受到了情感。
他终于像个正常人了。
“为什么。”居高临下的俯视白斐然,宫司屿冷漠脸。
“为什么?少爷,如果今天死的是纪小姐,接下来,这辈子,你都必须和她阴阳相隔,再也无法相见,你还会眼睁睁的看着她被人带走,却无法阻止,无力回天吗?”
白斐然说的这种事。
宫司屿连想象的勇气都没有。
想到纪由乃会离开自己,他就会心口绞痛。
一脸深思的看着白斐然,突然间,宫司屿好像明白了什么。
“喜欢上了?”
白斐然垂眸,苦涩后悔道:“他死的时候,我才明白……以前我对他太苛刻,太无情,总是凶他,对他很不耐烦,直到失去了,才幡然醒悟。”
“如果心肝救不了他,怎么?你还打算守着一具尸体一辈子?”
白斐然不答反问:“那如果纪小姐死了,少爷会怎么做?”
“她不会死!”
“那流云也会活。”
“……”
-
纪由乃独自坐在弥漫冷气的卧室中。
望着流云安详的“睡”容,握着浸了雨水手机,不断尝试开机。
她发呆了很久。
直到房间阴暗的墙角,渐渐显现出两抹黑白的身影。
是冥府司无常部的黑白无常勾魂小鬼。
范无救和谢必安手底下的人。
纪由乃一见勾魂小鬼来了,立马就意识到,它们是来带流云的鬼魂离开前往冥界的,倏地护住流云,神情戒备,眸含毒光。
“抓流云的魂入冥界?你们想都别想!”
两个小无常不知是被纪由乃吓住。
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并未靠近床边,只是在墙角畏畏缩缩的。
好像还在窃窃私语。
“床上断气的那个是天煞孤星命!煞气极重,这种人死了都不能惹的!不行,我俩还是新手,搞不定这个的,速回禀告范大人!”
“我怎么觉得活着的那个女的,比死了的更可怕?你看她看我们的眼神,第一次出任务就碰到这么麻烦的主,快走!”
就在两个小勾魂使商量着准备跑路之际。
纪由乃却突然如鬼魅般的闪身,挡住了两个小鬼的去路。
结印念咒,施法困住了它们。
两个小无常吓了一跳,却依旧怒眸圆睁,饶有气势,阴森森警告道——
“我二人可是无常勾魂使!伤我二人,死后可是要下地狱受刑罚的!”
纪由乃的手机依旧开不了机。
她无法用冥界微信联系范无救。
“没想为难你俩,回冥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