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曼青一拐一瘸的步入宴会厅时。
宴会厅内,依旧洋溢着悠扬的弦乐声。
上了年纪的她,尽管换了件不合身的黑色裙袍,但整齐的发髻依旧凌乱,妆容也有些花了,老太太一步一步,不顾众人频频投向她的目光,缓缓的朝着宫铭毅走了过去。
素来高傲的她,依旧保持着该有的优雅风韵。
可满目,皆噙着水光。
走着走着,时不时会有人上来询问。
“宫老夫人这是怎么了?”
“宫老夫人还好吧?”
沈曼青谁都未理会。
就连自己儿子上前来搀扶,都推开了。
哪怕自己喜爱的江梨走上前来,也未理会。
沈曼青就这么朝着还在那和老战友聊天的宫铭毅走去。
保养极好,虽年迈,脸上却依旧只有几条浅淡的皱纹的沈曼青,在走到自家老头子宫铭毅的跟前后,把湿透的旗袍往宫铭毅身上一扔。
见即,宫铭毅瞅着腿上**的衣物。
诧异抬眸,笑容顿时,见自家老太婆一脸狼狈的模样。
忙站起身,虽苍老却魁梧的身姿,忙将沈曼青揽入怀。
“你这是怎么了?”
宫铭毅和沈曼青在一起快五十年了,就未见过沈曼青如此狼狈,失魂落魄的模样。
老太太抛去了自己一贯的女强人作风,强势精悍不在,此刻,只是个受了委屈的老太太,听到宫铭毅满含担忧的问询。
一时间,声泪俱下。
因年纪大了,情绪一时激动,竟半昏的倒在了宫铭毅的怀中。
“曼青啊,怎么搞成这样?立森!司屿!快来!”
宫铭毅急了,抱住沈曼青在了怀中,急急忙忙的喊来了宫司屿和他父亲,还有宫家其他人。
宫司屿正在奇怪为什么纪由乃还不回来。
一见自己奶奶突然倒下了。
火急火燎的到了自己爷爷身边。
“奶奶怎么了?”
“妈!妈你还好吗?酒店里有私人医生,快去喊来!”
偌大的宴会厅内,伴随着这声骚动,音乐也停了,很多人都围拢了过来。
见到宫家掌权的宫老佛爷倒在宫老太爷怀中,半昏半掩面哭泣的,一时间议论纷纷,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纪由乃和阿萝回到宴会厅的时候。
就见宴会厅的气氛很奇怪。
一大群人,也不跳舞了,也不谈笑风生了。
皆聚集在不远处,围成了一个圈。
又见到一群突然冲进宴会厅的酒店自备私人医生,跑进了人堆中。
“阿乃,什么事呀,医生都来了。”
阿萝跳着张望,苦于个子矮,什么都看不到。
纪由乃拧眉瞅着不远处围的水泄不通的人群。
不知为何,心底凭生出一股极为不好的预感。
“走,我们去看看。”
牵起阿萝的小手,纪由乃绵柔轻飘,开口道。
挤进人群,映入眼帘的就是宫老太太倒在宫老太爷怀中,半昏半醒,眼角有泪,宫司屿和其他一群宫家人,个个面色铁青,似极为动怒。
都在等着医生检查给出目前情况。
若是情况不好,立刻送医院。
“老太太是受惊过度,情绪激动,一时半会儿血压有些高,休息会儿就没事了。”
在医生确认无恙后。
宫铭毅拧眉严肃问:“曼青,谁把你搞成这副模样的?”
“对啊,妈,谁做的?咱们定不能饶她!”宫立森又是担心又是怒道。
就连才和沈曼青斗过嘴生过气的宫司屿,也沉了脸,一副一致对外,绝不姑息的模样。
“奶奶您说!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一身湿透的,让我知道谁背着我敢动宫家的老太太,绝不放过!”
宫司屿话音落,闻言,沈曼青慢慢悠悠的从宫铭毅的怀中抬起头来。
倏然在人群中看到了纪由乃和阿萝。
然后,微微颤抖的手,缓缓抬起。
直指向了人群中一脸面无表情的纪由乃。
“她……对我怀恨在心……拿水泼了我……害我摔在了洗手间内……”
沈曼青话一出口,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的聚在了纪由乃的身上。
“这个女孩,年纪轻轻却心思歹毒,泼我水,害我摔倒,还假惺惺的扶我,找人来帮我换衣服,你以为你一手精心策划,想妄图改变我对你看法的计策,我会看不透吗!”顿了顿,沈曼青看向宫司屿。
“司屿!这就是你喜欢的女人?一个差点害死奶奶的人!?”
纪由乃依旧是脸上淡淡的,没什么表情。
只是心里,脑海中,早就轰的炸成了一片,一团混乱。
感受着四周所有指责谴责甚至带着厌恶的眼光。
她缓缓闭上眼睛。
不断地迫使自己冷静,冷静,再冷静。
她委屈,她觉得离谱而又可笑。
可真的就被阿萝说对了。
老太太真的反咬了她一口。
良心被狗吃了。
唇边泛起一丝讥诮的冷笑,瞬然间!
纪由乃再睁眸时,上翘的杏眸凝着寡淡冷漠,那刻眼角的泪痣,妖娆中透着一丝高冷,无视所有人的低声斥责,迅速冷静过后的纪由乃。
还没开口,就听沉不住气,看不下去的阿萝怒极开口!
“好一个颠倒是非黑白的老太婆!我就该拉着阿乃,不让她扶你救你的!没想到你竟真的反咬一口!你的良心是喂狗了是吗!就不怕下地狱吗!”
阿萝一双黑漆椭圆的美眸浸满怒